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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江拂白問。
“晨跑，一日之計在於晨，生命的意義在於運動，不是嗎？”
溫明雪笑道：“小師妹，你昨晚說你想練劍，現在師父在這裡，你應該不會怪他沒時間陪你了吧。”
孟嵐“啊”了一聲，卻聽江拂白說：“這麼有精力，那也無妨。”
孟嵐擺了擺手：“師父啊，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是先鍛鍊幾天再找您學吧。”
她衝江拂白眨了眨眼睛：“師父今天也很帥哦。剛剛吃完東西，不能做劇烈運動哦。”
江拂白手中出現一塊手帕，擦了擦手，慢悠悠道：“劇烈運動的是你，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孟嵐：“……”
“你長大了，為師不能再放任你以我的名義招搖撞騙了。”
孟嵐嚥了咽口水：“師父把秘籍給我，我自己看吧。”
“秘籍是死的，人是活的。劍招也是活的，為師先陪你練練手吧。”
溫明雪微微張大嘴巴，眼睛裡藏不住一點惡毒的心思，彷彿已經看到了孟嵐被打趴下的樣子。
孟嵐點點頭，其實心裡對於練劍還是有點期待的：“行，您不會打死我吧。”
“死就死了，萬藏山後面的風水寶地你隨便挑。”
孟嵐尬笑三聲：“我能先罵一罵……啊不，問候一下您的全家嗎？”
江拂白臉上出現一個笑容，他根本不需要罵人，因為他看人的眼神自帶Buff。
……
溫明雪就坐在亭子裡，因為江拂白可能不太看得起孟嵐的劍術，所以正經練劍的地點都沒換。
江拂白甚至是用意念操控的一把木劍，一邊吃糕點，一邊指導的孟嵐。
溫明雪和江拂白一開始表情都非常正常。
非常正常。
溫明雪甚至可以笑出來，他心裡很期待孟嵐出醜，不過後面他的表情逐漸發生了變化，心態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這個變化是隨著江拂白的動作變化產生的。
江拂白為人師表有一條準則，不知道是安撫自己，還是安撫徒弟的，那就是，不管徒弟再菜，他只會在心裡鄙夷，但是該指導的還是要指導的並且是心平氣和地指導，絕不會因為任何一塊朽木而生氣。
不過此刻溫明雪卻注意到了他捏著糕點的那隻手，那隻手修長勻稱而潔白，連手上暴起的青筋還有泛紅的關節都那麼完美。
美味的糕點在他手裡化作了碎末，隨著風消散在了空氣中。
江拂白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眼神也不是像在看一個垃圾的眼神，而是……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那樣，失去了高光。
溫明雪嚥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孟嵐，心裡想的是，小師妹求你努力一點啊，求求你了啊！
他怎麼知道，孟嵐居然這麼菜，她的劍術用垃圾來稱呼都是抬舉，她像一個四肢不協調的殘疾人，一歲的奶娃娃看了都要跟看雜技一樣拍手鼓掌。
江拂白真的沒有下死手，他一開始的木劍用的招數都是跟逗初學者玩鬧那樣簡單。
可是孟嵐的動作實在是像個玩笑。
江拂白甚至不需要留心眼，她自己就能往敵人的劍上撞，摔倒的姿勢五花八門，令人嘖嘖稱奇。
溫明雪看江拂白氣場逐漸不對，突然站了起來：“師父，今天就先這樣吧。”
孟嵐雙眼亮晶晶的，雖然身上多了很多傷，不過她自以為受益匪淺。
“不了，我想繼續練一會兒。”
溫明雪實在是沒眼看：“師妹，人要學會放棄。”
承認自己是個廢物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拂白道：“你以後出去，不要叫我師父也不要叫我爹。”
孟嵐疑惑地看著他。
江拂白完美的臉上是沉沉的凝視：“更不要帶一把劍。”
“為什麼啊。”
江拂白站起身：“你當我的徒弟是我修仙路上最大的劫難。”
孟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師父，你只看到了我冰山一角的天賦，其實我……還很努力。”
“努力讓我名譽掃地？”
孟嵐眼裡閃爍著淚花：“師父，我從小就有一個御劍飛行的夢想，所以才會跋山涉水來到您的門下。”
江拂白聽懂了：“你從小就有要害我身敗名裂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