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不語,知道是檀淮舟耍的小伎倆,索性就依著他,側頭欣賞兩側的風景。
隔著護目鏡,他敢去直視過往的射燈,慘白色的光暈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白洞,掩蓋身後凝成實質的黑色。
他眼睛的傷其實早好了,但是卻沒辦法直視強光,就連醫生也說不清楚原因,只當是留下的後遺症。
只有謝景霄自己知道,每次看到看見強烈的白熾光,總會勾起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碎片。
那是他最不堪的記憶,也是他最不願意記起來的碎片。
還好,他將那些東西都已經忘記了。
許是注視燈帶太久,他再次收回目光,周身已經陷入無限的黑暗。
影影綽綽間,他只看見機車儀表盤跳躍閃動的數字。
一種瀕臨生死的恐懼感突然襲來,發亮發閃的指標混亂搖擺,他只覺臉上一片潮溼,心臟似是快要從胸腔跳出來。
那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又狠狠地將心臟壓回去,反覆揉捏。
混沌的腦海不斷催促著他快一點,他也如著了魔般不斷加速。
畫面逐漸清晰,謝景霄終於清楚同他賽跑的是什麼。
是死亡。
只有他騎得夠快,才能有一線生機。
不受控般喃喃自語,“快點,快點……”
前排的檀淮舟開始以為他是在逞強,索性再次加大馬力,繞著無人的公路騎行。
但當他覺得腰間刺痛,謝景霄發白的指攥的極緊,似是要扣緊他肉裡,檀淮舟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出聲大喊幾聲:
“謝景霄!”
但沒有人回應他,這裡又地處盤山下坡彎道,不能停車,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喊:
“謝景霄!醒醒!別鬆手,馬上到家了!”
謝景霄還被魘在記憶裡,頭疼欲裂,一個勁地埋頭苦騎。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傾盆而下的大雨,嘈雜的聲音總是混著一個陌生的名字,讓他不明所以。
忽然,一聲‘卿舟’,思緒瞬間回籠。
“啊?”他遲疑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