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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夜,濃黑似墨,一場冷雨的沖刷,暈作一副肆意斑駁的水墨畫卷,旖旎綺麗。
獨棟別墅外,黑色卡宴緩緩停下。
端坐的謝景霄捏著佛珠,睜開眼,入目的是一隻漂亮不像話的手,修長且乾淨。
不知何時,檀淮舟已經撐開傘站在車外,微微彎身頷首,將冷徹的雨與靜謐的月隔絕他們在身後。
“到了。”
冷冽低沉的嗓音似是催促,謝景霄將手剛覆上他掌心,就被他迅速握緊。
意料之外的溫暖。
檀淮舟握緊他纖薄瑩白的指,如同盤握二三月置於池中的瓷玉,輕薄的釉身透著寒意,稍一用力就會碎在掌心。
牽著他下了車,頷首就能嗅見若有若無的檀香,再望向他,對襟白衫的衣襬被雨水打溼,銀絲繡的山河圖清晰明瞭,皎色的月光映過他的側臉,清冷透淨得緊。
自己究竟是請回一位怎樣的佛子。
雨水順著傘面連成珠,化成線,黏連著滾落,打進月光下二人若即若離的影子裡。
謝景霄的手被他攥緊在手心,兩個人相依在傘下狹小的空間裡,並肩走進庭院內。
一路無話。
燈亮時,瀰漫在二人之間的曖昧氣氛才散開。
“你去那邊洗澡,裡面有備用的洗漱用品。”
聞言,謝景霄點點頭,換上拖鞋,向著側邊的浴室走去。
再出來時,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只有二樓一間房的門縫透出亮光。
謝景霄裹緊寬大的浴袍,帶著渾身的水氣,慢慢向上挪動步子。
他的眼睛受過傷見不得太亮的光,但卻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所以走這麼段距離,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咚咚’
微曲長指敲了敲門,但裡面沒有回應。
指尖剛搭上金屬把手,還沒來得及轉動,門便從裡面開啟。
因為門的反作用力,謝景霄身形不穩,栽了進去。
溼潤,綿軟,溫暖。
手上奇怪的觸感,讓他立馬意識到不對,他剛忙站穩身子,不敢抬頭。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