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讓季蘭枝不高興了,所以才沉默了這麼久。
就在聞鈞忐忑於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恃寵而驕了的時候,季蘭枝將踩在他肩膀上的腳收了回來。
心頭咯噔一聲,聞鈞立即抬頭去看,這一看卻徵愣在了原地,
季蘭枝面上絲毫見不到什麼生氣的表情,他眉眼彎彎,衝聞鈞打了個響指:“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今晚就來幫師兄暖床吧。”
……
雜亂無章的床鋪被一點一點鋪蓋整齊,聞鈞幫季蘭枝鋪床時,後者整站在衣櫥前思考著今日該穿哪個顏色出門。
紅色太豔,在這冰天雪地裡十分扎眼。
白色又太素,一出門都和那白茫茫的雪地融為一體了。
季蘭枝幽幽嘆了口氣。
便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他身後伸出,從衣櫃中取出了一件水藍色大氅。
“好久沒看師兄穿藍色了。”少年將繫帶鬆開,動作輕柔地把大氅披在了季蘭枝單薄的肩頭:“今日穿這件吧?”
藍色也挺好,藍色也不錯。
不用自己糾結,季蘭枝欣然同意。
下午雪又大了,紛紛揚揚飄在半空,出門便能聽見風聲呼嘯,吹得院裡紅楓樹枝椏搖擺,落了一地的葉子。
聞鈞撐起把墨色紙傘,同季蘭枝一起踏入雪地。
季蘭枝把自己裹得很緊,邊走邊問道:“最後一式的劍法你也學完了?”
“嗯。”聞鈞比季蘭枝走的快了一步,替他擋住了從側面刮來的寒風,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飄散:“今日師尊要考核,若能透過,還剩一個月的課我便不用去了。”
季蘭枝聞言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麼啦,怕過不了,所以才叫師兄陪你一起去玉鸞峰嗎?”
其實渡月劍法聞鈞早已爛熟於心,過這道考核不過是手到擒來,但他依然順著季蘭枝的話說道:“師兄陪著我,我心裡有底。”
季蘭枝輕輕笑了一聲。
兩人肩挨著肩,在漫天飛雪之中緩緩向前,偶爾傳來幾聲笑語,也很快湮滅在山風呼嘯之中。
玉鸞峰是整個渡月宗的主峰,也是掌門渡月仙尊居住的山峰。
原主還是狐狸崽子沒化形時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哪怕後來搬去了蒼雪居,季蘭枝依然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渡月仙尊平常很忙,唯有每月十五會空出一天,來教導弟子。
季蘭枝上個月睡過頭了,就沒來,渡月仙尊知道他冬日裡嗜睡,便讓他若是不舒服或是不想來,傳訊符告知一聲便好。
本來今日季蘭枝也不打算來,畢竟他剛和聞鈞說完早上去找了師尊,下午再去就有些奇怪了。
但現在對方主動提出讓他陪著一起過去,季蘭枝便剛好答應,順帶也跟著一起看看聞鈞的劍術考核。
他們到時,渡月仙尊正坐在深幽小徑旁的涼亭中泡著茶。
淡金色的靈力包裹著涼亭,風雪漸大,卻絲毫打擾不到那方小天地中的寧靜。
季蘭枝從紙傘邊緣望去,透過被積雪壓的極低的樹枝,便見渡月仙宗正背對著他們,邊賞景邊喝著茶。
季蘭枝遙遙喊了一聲:“師尊!”
涼亭之中,渡月仙尊聞聲回頭,見他們師兄弟二人肩挨著肩打著傘往上走,笑著道:“天這麼冷,你怎麼…”
話到這兒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笑意更濃,繼續說道:“怎麼又來玉鸞峰了?”
渡月仙尊沒說漏嘴,季蘭枝連忙鬆口了口氣,進入涼亭後便感受不到刺骨的寒風,暖和了不少,他坐在渡月仙尊對面,回答道:“這不是聞鈞下午有考核,我來陪他壯膽子嘛。”
渡月仙尊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聞鈞一眼。
聞鈞考核的地點就在涼亭不遠處的空地上,那裡的積雪被清掃的很乾淨,應當是為了他下午的考核特地清理的。
聞鈞拿著宗門統一發放的佩劍同渡月仙尊一起去到了那片空地之上,而季蘭枝則坐在涼亭裡,吃著渡月仙尊給他準備的糕點零嘴,靜靜地望著。
以聞鈞的修為與悟性,透過這場考核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季蘭枝並不擔心。
渡月宗近百年來收入門的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