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不過晚上十點左右,但是已經有人開始享受夢鄉。
而這個南方不夜的大都市,更多人卻正在尋找在白天失去的快樂與瘋狂,繽紛絢麗的霓虹燈在各個酒吧舞廳間閃起,閃動著瘋狂舞動的人群,而此刻,有人坐在柔和溫馨的咖啡館裡竊竊私語,有人卻在聲嘶力竭的吶喊;有人將一杯一杯的啤酒倒入喉嚨,有人卻正在品嚐著一杯好茶的清香;有的男人悄悄把身邊女人的手握住,然後幸福而膽怯地試圖去正視女人的眼睛,有的男人卻和女人在床上翻滾不止,試圖用激情來忘卻蒼白……
你又是哪一種人?
薛耒的目光緩緩移開,他並不是排斥入世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以密宗百年來第一人的身份入住廣州組織廣州黑道,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成為像葉鴻那樣純正的世人,那純粹是一種精神上的投入,葉鴻正因為他能夠投入才成為葉鴻,而薛耒也正是因為無法投入才是薛耒。
人生命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已經不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尋找超脫出去的方法,而他薛耒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命運。
朱浩成呢?
薛耒心裡輕輕嘆了口氣,若自己是崔劍的話,絕對不會出手殺死朱浩成,看待這位經學大師也絕對不能僅僅從他在黑白兩道中的身份中來看。他是那種讓人無法不心生崇拜的人,更重要的是他那悲天憫人的胸懷,單此一點,已經足夠使他薛耒俯首認輸了。
何況還有那個動人之極的面對死亡的故事?
這個故事確實充滿生死之間的玄妙道理。
人生就像是在走一條不歸的道路,生是起點,然後直接走向死亡,這過程中許多人坦然走完這條路,許多人一直試圖從這條路上逃離出去,或者用“超脫出去”更為貼切,至於超脫出去是否又踏上另外一條路,則沒有人真實的知道。
這正是困擾著整個人類的最大難題。
但是簡傳這個人卻能從另一方面抓住死亡的本質,與其修習到另一條路上去,不如將現在這條路永遠走下去的好。
所以他才做好了各種各樣的準備,只等著死亡到來的那一天,然後竭力從死亡中再次逃出來,這種“死亡密法”確實非常有趣,讓人不禁去思索良久。
而朱浩成更是直言相告,此事並非子虛烏有。
薛耒輕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肅立身後的翟鷹道:“小鷹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多的日子,我也沒有翻開這本《悲海聞江賦》。”
翟鷹望向放在一邊案几上的半部“古今第一奇書”,老實回答道:“小鷹也確實一直都有點疑惑,不知道師父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看這部古今第一奇書一眼,就算它是名不副實也好,但畢竟是傳說了很久的事,而且小鷹也知道這個原因絕對不是因為它的另外半部沒有找到。”
薛耒點了點頭,道:“江影和柳風這兩個小子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夠在慕容強和周烈的手裡逃走,小鷹你要注意這兩個人。”
翟鷹急忙道:“都是我的大意才沒有拿到那半部《悲海聞江賦》,這兩個小子現在不知去向,整個黑道中都沒有他們的訊息。”
薛耒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坐在一邊的顏翠羽,笑道:“翠羽認為如何呢?”
顏翠羽微微一笑道:“老大是想問那兩個小子,還是問翠羽你沒有翻看這本《悲海聞江賦》的原因?或者兩者都問我的看法呢?”
薛耒啞然失笑道:“翠羽看來是認為我老糊塗了,當然是後面一個問題?”
顏翠羽本來就明媚動人的面容上散發出光彩,伸手輕輕拂起鬢邊的秀髮,露出思索的神情,最後道:“翠羽實在想不出大哥的理由是什麼,只覺得換成我自己的話,至少會看它一遍。”
薛耒哈哈大笑道:“翠羽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說話的方式也越來越有趣,告訴大哥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然後將眼神瞟向翟鷹。
翟鷹心慌道:“這個,這個,我是這麼……”
顏翠羽噗嗤一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哥,翠羽有孩子了?”
翟鷹更加尷尬,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無疑表明罪魁禍首。
薛耒眼內精光閃動,直射入顏翠羽的眼睛裡,最後終於收回目光,淡淡道:“小鷹你什麼時候娶翠羽過門,我一定參加你們的婚禮。”
翟鷹撲通跪倒在地,道:“謝謝師傅。”他雖然多次在薛耒面前表現出自己對顏翠羽的愛慕,但都被薛耒冷冷地斥責,本來以後薛耒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