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吃東西的,六御給了我一粒辟穀丹,三個月之內怎麼都不會餓。”
謝丹朱心道:“你和六御姑姑是什麼關係?連伊婆婆都要叫六御姑姑,你卻直呼六御。”
卻聽御稚真又道:“這辟穀丹我還有一粒,你要嗎?”
服用了辟穀丹就可以三個月不吃東西,這倒是省事,不過謝丹朱卻道:“御姑娘你自己留著吧,我喜歡吃東西,也喜歡肚子會餓的感覺,肚子不會餓的話就不好玩了,吃東西是很享受的事,尤其是好吃的東西,怎麼樣,御姑娘,來一塊千層酥餅?”
御稚真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理謝丹朱,似乎對謝丹朱貪戀口腹之慾有些不屑。
謝丹朱就坐在車轅上吃餅,小女孩藍兒吃靈果,兄妹二人吃得個不亦樂乎。
這時,一直陰沉沉的天下起雨來,綿綿秋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謝丹朱道:“御姑娘,我們再趕一程,找客棧歇息。”
御稚真“嗯”了一聲,說道:“馬車駛慢點,不然顛簸得厲害。”
謝丹朱應道:“知道了。”驅動鐵梨靈馬,在荒野驛道上平緩行駛,一邊問:“御姑娘,你是六御姑姑的什麼人?”
御稚真答道:“萍水相逢,她見我病重,指點了我一條求醫之路。”
謝丹朱頗為驚訝,六御姑姑在北宮黝、秦無雙這些一派宗師的眼裡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麼竟治不了這位御稚真姑娘的病?轉念一想,也就釋然,再怎麼強大厲害的人物都有力有不逮的時候,凡人的生老病死是無法逆轉的——
謝丹朱想到百年之後,他的爹爹、庭生哥哥、小妹青藍這些至親至愛的人都將從這個世上消失,只剩下他一個人,心中就是一痛,又想起他的生身父母也是生死不知,說道:“六御姑姑說能救你的醫生是在擒龍城皇宮裡嗎,好,我一定護送御姑娘早日到達擒龍城。”
御稚真默不作聲,幽幽一聲嘆息。
雨越下越大,坐在車轅上根本無法遮蔽風雨,藍兒的雪白裙子都打溼了,謝丹朱道:“藍兒,你到車廂裡和御姑娘一起坐吧。”
藍兒趕緊搖頭,兩手吊著謝丹朱的左臂不放,謝丹朱也就不再多說,藍兒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她是渡過了第一重風火大劫的,不用擔心會沐雨生病。
謝丹朱正想找地方避雨,忽聽後面馬蹄聲響,十餘騎冒雨衝至,馬額上都有一盞不畏風雨的晶石燈,為首一人叫道:“哈,有輛馬車,運氣不壞——喂,馬車裡的人出來,讓我家公子避雨。”
後面一人道:“潘虎,不要這麼霸道,給幾顆晶石,這馬車算我們買下的。”
為首的那個名叫潘虎的大漢道:“是是,公子爺仁慈。”勒馬衝謝丹朱叫道:“你這馬車我家公子買下了,一顆中品青銅晶石,不會虧待你。”
謝丹朱怒不可遏,沒想到好好的在路上走也會遇到這種事,這世道沒點本事還真只能在家待著,在家待著也會有人欺上門,這個潘虎乾脆明搶倒是磊落,那個什麼公子的嘴臉尤其可惡,這大雨天卻要買人家的車,做惡事還要裝仁慈公正——
謝丹朱端坐在車轅上不動,他要狠狠教訓這些傢伙,說道:“單我這駕車的鐵梨靈馬就值一百五十下品青銅靈石,你連車帶馬才給我一顆中品青銅晶石,是不是太少了?”
潘虎環眼圓睜道:“呀嘿,你小子倒是給鼻子上臉啊,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碧石州古劍世家知不知道?”
謝丹朱道:“沒聽說過。”
潘虎正要發怒,後面那個公子冷冷道:“給他三顆中品青銅晶石,讓他趕緊走人。”
謝丹朱想想還是少惹事,車裡還有一個御姑娘需要他照顧呢,說道:“抱歉,這馬車我不能賣,車裡的那位姑娘身體不好,淋不得雨,幾位再往前趕一程,應該就有人家了。”
“孃的往前趕老子要你教!”潘虎怒氣衝衝跳下馬,伸手來揪謝丹朱,那個仁慈的公子也不吭聲了,預設潘虎的暴力。
謝丹朱雖不會窺魄術,但一看潘虎下馬搶近的身手,就知道這個潘虎有第二層精魄境的修為,當即胼掌砍下,斬在潘虎手腕上,又一掌擊在潘虎胸口,手下留情,潘虎連退數步,一跤倒地,泥水四濺。
謝丹朱跳下車轅,對那一行十人道:“你們走吧,我不想多惹事。”
驀地腦後風生,從地上爬起的潘虎雙拳擊向謝丹朱後腦,謝丹朱頭也不回,反足踢出,這一腳加大了力道,潘虎慘叫一聲,被踢得倒飛出數丈外,委頓在地,半天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