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淵府的男女弟子見一向高傲不假人以辭色的北宮大小姐對這個姓謝的少年這般親熱,都是暗暗納罕。
龍門堂堂主嚴天壽聞訊趕來相見,他以為北宮紫煙會跟著越氏車隊慢慢回來,沒想到今天就到了,得知北宮紫煙曾被荊一鴻擄走,嚴天壽吃驚非小,所幸北宮紫煙被謝丹朱救出,不然他嚴天壽沒法向府主北宮黝交代——
謝丹朱在魚淵府用了晚餐,由嚴天壽和北宮紫煙著去拜訪了越向達,感謝越氏遠道參加他哥哥庭生的婚禮。
越向達挽留謝丹朱在越府歇夜,明白再回去,謝丹朱道:“我有要事在身,是連夜趕回去。”見北宮紫煙滿臉不快,便又道:“的確是有事,是六御婆婆吩咐的事。”
越向達和嚴天壽一聽是六御婆婆吩咐的事,都道:“既是六御婆婆吩咐的,那就不敢留謝小哥了。”
明月高懸,夜色迷離,北宮紫煙送謝丹朱出城,嚴天壽遠遠的跟隨。
北宮紫煙悶悶不樂道:“丹朱,你就這麼厭煩我,急著要走!這一路來,你何時見了六御婆婆了,哼,找理由。”
謝丹朱當然不能細說六御婆婆託付的事,道:“我怎麼敢騙北宮姐姐,的確有事,明日午時必須趕回舞陽。”
北宮紫煙輪廓優美的嘴唇勾起一縷笑意,說道:“本來我是信你的,可這次回虎躍州的路上,我卻發現你也是個小滑頭。”
謝丹朱笑道:“被北宮姐姐欺負得狠了,所以小小的反擊一下嘛。”
北宮紫煙想起先前逗謝丹朱的話,不禁臉色緋紅,輕聲道:“從沒對別人說過那些話,你可別以為我是個很隨便的人——”語氣低徊不已。
月色撩人,謝丹朱都覺得此時的北宮紫煙真有些讓他動心了,趕緊退後一步,連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北宮紫煙白了他一眼:“你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不和你說了,你走吧。”
謝丹朱便駕起黑木鴉,半空中向北宮紫煙揮手道:“北宮姐姐,出入小心,再會。”
北宮紫煙驕傲的心突地一跳、一軟,黑木鴉上的這個容貌算不得特別俊美的少年不知何時已深入她的心,還似乎帶走了一些什麼,讓她失落而空虛——
黑木鴉急速遠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北宮紫煙突然醒悟過來似的駕起五色長尾雉往南追了一程,黑木鴉早已蹤影全無,月明星稀,四顧茫茫。
五色長尾雉在空中盤旋了很久,周天壽遠遠的看著,微笑著搖頭。
……
小狐藍兒一離開虎躍州城,就變回小女孩的模樣,藍兒現在更喜歡做小女孩,她吃著魚淵府帶來的靈果,將果核往天上丟,像要把星星射落。
謝丹朱道:“藍兒,你這果核這麼高丟下去,要是砸到哪個倒黴蛋的腦袋,至少也是一個包。”
藍兒小鼻子一皺,向謝丹朱做了個怪臉,又提起自己的雪白裙子,露出兩條光光的娃娃腿,然後又做出盯著看的神態——
“啊。”謝丹朱又驚又笑:“藍兒你也敢取笑哥哥,看哥哥打你屁股。”伸手輕拍過去。
藍兒一閃就躲開了,在黑木鴉背上輕盈如小精靈,謝丹朱哪裡打得到她,洩氣道:“連藍兒都欺負我,我太可憐了。”
藍兒就站住不動,背對著謝丹朱,讓謝丹朱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一下,回過頭來,做出要哭的樣子,隨即又眯眼笑起來。
藍兒自從渡過了第一重風火大劫,小臉蛋的表情非常豐富,而且一喜一嗔轉換很快,可愛極了,真是個小妖精啊。
一夜飛行,次日上午辰時回到了舞陽鎮,在越氏客棧洗浴一新,飽餐一頓,便帶著藍兒去雲龍客棧,求見御稚真姑娘,夥計引著他來到左邊那棟木樓,揚聲道:“御姑娘,那位謝小哥來了。”
謝丹朱聽到一個美妙的嗓音說道:“嗯,請他上來。”瞬間的感覺,謝丹朱還以為是六御姑姑在說話,但隨即又覺得不一樣,六御姑姑的嗓音彷彿有竹管的迴音,空曠優美,這位御稚真姑娘的嗓音有點冰凌撞擊的空靈之音,比六御姑姑清脆。
店夥計小聲道:“謝小哥,你請上去吧,我們是不敢上這樓的,御姑娘住在這裡三天,沒人敢踏上樓梯半步。”
謝丹朱心道:“六御姑姑說這位御姑娘脾氣不大好,真有這麼兇嗎?”
謝丹朱讓藍兒等下樓下,他上到二樓,見一排房門都是關著的,看來整個雲龍客棧都被這位御姑娘包下了,只有御姑娘一個客人。
“御姑娘,謝丹朱奉六御姑姑之命,送御姑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