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地嚷著後悔?
昨晚她是有點兒醉意,但絕非酒後失身,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真的知道嗎?菱菱惘然,她愛玄思卻即將嫁給子鑫!
和子鑫的婚禮似乎已然不能後悔,兩邊親朋好友均已告知,箭在弦上。
菱菱甩去擾人煩思,這是個特殊的清晨,在她蛻變成為女人的首日,她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
於是,她套上沐玄思的襯衫,依戀地嗅著屬於他的氣息,他過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有些好笑、有些無邪,卻有更多的性感,她攬緊衣服,想象著他環抱著她的感覺。
她蹦到浴室裡盥洗清潔,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是沐玄思的東西,她東摸西瞧認真地嗅著屬於他的味道。
最後,她踱出沐玄思位於三樓的房間,她沿階梯往下走,屋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想起大哥前幾天捎來的信,他和大嫂及沐伯伯、沐媽媽為了她的婚禮這些天就要回來了,準確日子她沒記住,只是還好這會兒他們都還沒回來。
起居室和餐廳裡都沒人,玄思在哪裡?
隔著起居室的落地窗,菱菱可以聽見瑪利亞的聲音,她正要到籬笆門外去取羊乳和報紙,雙手拎著東西,嘴還沒歇下。
“太太!小姐昨晚沒回來睡覺耶!”
“別擔心,”菱菱聽到媽媽柔柔的嗓音響應,“她和子鑫在一起,沒事的。”
菱菱忍著笑躲在落地的白紗窗簾後方,如果她這個樣子跳出來跟媽咪說早安,她會不會昏倒?瑪利亞會不會尖叫?
她放棄了這個惡作劇的念頭,這個時候,她只想看到沐玄思。
她知道他在哪裡了!她拍拍額頭,玄思將地下室裡原本的儲藏室改為暗房,他一定在那裡,躍然拾級而下,她來到門前,伸手開門前卻心跳加速,那種急欲見到一個人卻又有些膽怯就是這種感覺嗎?
他坐在黑暗中沉思,身旁的菸灰缸滿是菸屁股,他很少抽菸,除非真的很煩很煩,這種情形並不多見,他自詡聰明過人,幾乎所有的事情均能迎刃而解,惟獨遇上她時。
這個女人是他的剋星,幾世的債主,否則他怎會由著她這樣恣意妄為?
過幾天她將披上白紗嫁給她口中所謂的真命天子,諷刺的是他將是伴郎,他必須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人攜手誓約,昨天晚上她卻出現在他眼前要他愛她,她真當他是西門慶嗎?
他該拒絕她的,可他卻做不到!
門輕輕開啟,他看見她——一隻小狐狸躡手躡足溜進來。
房裡並非全暗,暗房水槽上方有盞暗紅小燈,她進來的模樣他看得清楚,她卻得眨眨眼在習慣周圍的光線後才能看清東西,最後她終於瞥見穿著背心、短褲斜靠在沙發上雙腿前伸懸放在擱腳几上的他。
兩人目光乍然相逢,他看見她笑了,她慣常無邪卻又勾魂的笑容!
“你為什麼不陪我?”有點兒興師問罪的意味,她皺皺鼻頭走向他,神情自若修長纖腿跨開往他腿上坐定,身子前傾,坐定後,兩腿還微微搖晃著像在坐翹翹板似的,她聲音嬌嫩,“我好想你!”
她的動作稚氣得很,得到的效果卻全然無關稚氣兩字。
他笑了笑壓下體內騷動,“你沒別的衣服可以穿嗎?”
“我喜歡穿你的,”她笑了笑無所謂,“有你的味道。”
“聞了一夜還不夠?”
“不夠!”她傾身咬他耳朵,咯咯笑著,“我還要!”突然她嗅了嗅空氣,有點兒不敢置信,“你會抽菸?”
“很少抽。”他淺笑,“除非很煩。”
“別抽了,當心沒命。”
“有些東西戒不掉,”他看著她,有些無可奈何,“即使明知可能因此殞命,卻依舊割捨不了。”
她不說話斂了笑,伏在他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
當目光遊移至水槽上方小小燈光下頭的牆上時,她遽然起身靠近水槽邊,沐玄思在那塊牆上大大小小貼了幾近滿牆的相片,飛鳥的、靜物的、人物的、廟宇的、山景的、特殊處理效果的……而居中幾張是一個女孩,一個坐在湖邊石上潑濺著水花的女子。
是她!是那日在臺東竹湖山區玩水時的她。
原來那天他不全拍著他的鳥,他還不動聲色地拍了她。
他的技術很棒,竟能將那股晨霧氤氳的微暈拍了出來,還有那正在飛揚的水珠,一顆顆圓潤光滑地映著晨曦停留在空氣中,至於她,菱菱從不知道原來當她全心嬉戲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