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薇反應過來他的舉動,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
她往前兩步,弓腰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喊著:“洺翼,你……你不是要送我去休息一下嗎?”
厲洺翼的腳步頓住。
蘇知薇泫然欲泣地凝視著他,彷彿是在無聲地提醒,到底誰才是應該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顧君修一直看著眼前的一切,當然也把蘇知薇突然的“不適”看在眼裡。
他的唇邊露出一絲嘲諷,揚聲道:“洺翼,你應該帶走的人,似乎是知薇。”
聽了他的話,正處在厲洺翼臂彎裡的秦念歌身子一顫,腳步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洺翼哥……”她的聲音,就像是在沙漠中流浪了幾天幾夜的迷失者,聽上去沙啞得可憐,“知薇姐好像不舒服,你還是陪陪她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秦念歌的潛臺詞裡,已經回答了對今晚行程的選擇。
那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她終究不想踏進。
可是顧君修卻依舊不依不饒。
他淺褐色的瞳孔微張,法令紋因為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既然這樣,那晚上的宴會,我也不去了。我想,洺翼一定不介意我去府上做客吧?”
他的話成功讓厲洺翼好容易沉澱下來的怒氣爆發開來。
厲洺翼終於放開對秦念歌的鉗制,但是下一刻,他已經衝到顧君修的身邊,猛地拽起他的衣領:“顧君修,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君修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想當年年少輕狂的什麼,他們之間不知道打過多少次。
雖然成熟之後再沒有跟對方動過手,但是此刻,他卻有種想要再試一試的衝動。
顧君修覆上他青筋暴突的拳,話裡有話:“你是要為了一個你不在乎的女人,要跟你的好兄弟翻臉嗎?”
厲洺翼周身的冰寒似乎把整個停車場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他惡狠狠地瞪著顧君修,聲音一點點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你錯了,她不是我不在乎的女人,而是我恨之入骨的女人。你如果識相,就最好離她遠一點。”
顧君修直視著他的雙眼,依舊冷靜得令人髮指:“你恨她?確定只有恨?”
他這個問題,似乎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別說是蘇知薇,就連秦念歌的肌肉,都不由得因為這個問題的出現而全數僵硬起來。
蘇知薇,秦念歌,顧君修。
他們都自覺不自覺地緊緊盯著厲洺翼,似乎都在等待著那個答案。
而厲洺翼在這重重的注視中,終於一字一頓的開了口:“對,只有恨,我恨她。”
顧君修的下一個問題也緊隨其後:“恨到永遠都不可能放過她嗎?她不過是個女孩子,不應該承受上一輩的錯誤,那不是她的責任。”
厲洺翼的回答,是轉過身去,牢牢地把秦念歌蒼白的唇,嗪在了口中……
原本因為他們而嘈雜起來的停車場,在這一刻,又重新恢復靜謐。
厲洺翼低頭吻上秦念歌的畫面似乎成了定格,清晰地映在顧君修的眼中。
空氣中寂靜得似乎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秦念歌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放大的臉孔,甚至連微腫的雙眼都忘了遮蔽。
無論怎麼,她也沒有料到,厲洺翼竟然會在蘇知薇的面前,吻了她。
秦念歌的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
他在吻她他在吻她他在吻她……
空白的腦海中,就只剩下這麼突兀的一句話。
砰——
一聲悶響,打破了眼前僵硬的寧靜。
秦念歌倏然清醒過來,猛地把身邊的厲洺翼推開,往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蘇知薇竟然在這時候,暈倒在了地上。
尚且不論她這昏厥是真是假,卻成功地打破了眼前的尷尬。
不然,現在這種情況,顧君修真的不知道還能如何收場。
這一聲悶響不只是吸引了秦念歌的注意,在下一瞬間,厲洺翼也已經放開秦念歌,直直地朝著她奔了過去。
“知薇——”他的聲音裡,還含著幾分焦急。
可是,沒有誰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的,一個假裝昏厥的人,同樣不可能有人叫醒。
蘇知薇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在這昏暗的停車場裡,她的臉色看上去竟然真的有些蒼白。
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