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怎麼說？
顧老夫人繼續在紙上面寫道。
“沒事，開了藥，這兩天就好了！奶奶，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您也該睡覺了！”擋住了老夫人往這邊不斷探視的眼神，他拖著對方的手臂往外面送。
——嗯，奶奶這就回去睡覺，我還以為你們小兩口吵架了！
顧君修倒是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複雜，之後便笑著反駁，“奶奶，你想多了！”
將顧老夫人送走之後，顧君修本想回書房，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房間。
洛以薇還沒有醒來，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煮熟的蝦子，只是眉頭糾結更疙瘩狀。
顧君修手指輕輕地觸控，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移動給閃開，讓他心中倒是一凜。
她難道醒了？他整個身子僵直不動。
等了好久，沒有對方醒來的跡象，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也在這時發現，他全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外面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一室清輝。
顧君修揉揉自己發酸的膝蓋，起身去浴室弄了點熱水，沾溼毛巾，輕輕地給洛以薇擦拭身子。
那輕柔的動作，小心的神情，就像自己手裡是一個易碎的娃娃，並且是一個自己尤其喜歡的娃娃。
溫熱的毛巾在顧君修手中變換著形狀，不斷在洛以薇的身上游走，帶來幾許涼意。
洛以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到那身上傳來的感覺，記憶瞬間回籠。
她保持身體不動，就這樣看著顧君修為自己清洗著身體，那臉上的表情，近乎虔誠，好像在膜拜什麼神佛。
洛以薇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他難道真的以為在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自己就會原諒他麼？
那諷刺的言語，那不帶一絲憐惜的動作，讓她徹底明白，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境地！
她現在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悲？
之前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不過是一個面子問題罷了！
呵……還真是徹底的諷刺！
至此，她心中忽然湧現了無數悲涼。
她眼睛有些酸澀難忍，輕輕地合上眼瞼，就當現在沒有醒來，或許，她還能在堅持一陣！
只是，那眼角沁出的兩道淚痕順著那光潔如瓷的肌膚慢慢滑下，一直在髮際消失。
只可惜，顧君修並沒有看到。
陽光普照大地，給整個屋子帶來幾許生機和活力。
陽光打在洛以薇的臉上，倒是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洛以薇靜靜的躺在床上，思緒放空。
許久之後，她才從床上起身，只是，身體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忍了忍。
穿好衣服，浴室洗漱，只是，那走路的動作還是有些僵硬。
讓她驚訝的是，顧君修現在竟然在家裡，沒有去上班。
不過，好像這一切都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
“奶奶，早上好！”洛以薇淡淡地朝老夫人笑笑，在他們餐桌前坐下。
顧君修那複雜的眼神停留在洛以薇身上，沒有誰比他更明瞭，自己昨晚的動作有多粗魯。
他將自己的眼神放在洛以薇的身上，這才忽然想到，剛剛她的動作，好像有些不太流暢。
顧老太太似乎毫無所覺，笑著對著洛以薇點點頭，在紙上慢慢寫道，
——身體好些了麼？頭好疼麼？
洛以薇轉頭看向顧君修，那平靜的表情，倒是讓顧君修有些氣憤和狼狽。
好像自己的心思在對方眼中完全透明。
要是有什麼委屈，大可以直接說出來，為什麼像現在這樣？
弄的就跟自己欠她什麼一樣！
顧君修之前還殘存的愧疚瞬間消失無蹤，直接將手中的湯匙往餐盤一扔，瓷器碰撞聲音清脆，卻不是悅耳，極盡諷刺之意。
“奶奶，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眼神略微在洛以薇那蒼白的臉上輕輕略過，隨之馬上撤離。
——你們是吵架了麼？
顧老夫人看著孫子遠走的背影，轉頭詢問洛以薇。
洛以薇卻是搖搖頭，儘管再討厭那個男人，畢竟老夫人對自己不錯，她，也不想讓對方對自己失望。
只是，低頭下去的臉上，卻是一臉複雜，帶著些許漠然。
或許，這個地方她該離開了。
顧君修坐在會議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