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的建築隊伍也曾想過要在這片區域建立起新的房屋,供難民們居住,然而這裡地勢不穩,邕江裡時不時地又冒出可怕的水系蟲子,兼且此處又沒什麼特別大的價值,所以這裡仍舊是破爛不堪,滿滿的都是斷磚殘瓦。
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萎縮在雜亂骯髒的狗窩裡,這個狗窩是用斷磚殘瓦外加一些長木條、鐵條胡亂搭建起來的,沒有任何的防護功能,一旦飛天的蟲子來襲,他們只能無奈地等死!
這群難民,並不想窩在這個地方……然而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邕城的難民實在太多,軍隊那邊根本就管理不過來,自然沒工夫搭理這群以殘疾人、老弱婦孺、神經病人、精神崩潰者所組成的隊伍。
“好合……”一個鬚髮盡白的老男人澀澀地發著抖,他身上穿著亂七八糟的衣物,甚至還有些是從以前垃圾堆裡撿回來的中學生校服,更有些凌亂的布條也包裹在身上,可惜那身衣服早已經破破爛爛,根本就沒有太多的保暖作用,兼且又幾十天沒有洗過,早已惹上了一大堆的塵埃和汙穢以,臭汗蒸乾後留下的惡臭比起臭水溝還要來得令人受不了。
這名老男人很想點起火焰,稍微地烤一下火。
但諾大的寧南區廢墟,如果閃耀起火光,實在是太過顯眼,萬一惹來了飛天系的蟲子或者鑽地系的蟲子……那麼所有人都要跟著他一起陪葬,成為蟲子的早點!
“大爺,您冷的話,拿這個去用吧……”
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嬸看著瑟瑟發抖的老男人,猶豫了好久,才從自己身底下扯出一堆報紙和書籍,遞給那個老男人。
這麼寒冷的天氣,竟然有人拿報紙來取核。
這是何等的可笑?
報紙這種玩意,真的能取暖麼?
然而……在這麼一個殘酷無奈,人命如草芥的末日時代裡,沒有任何的合理性可講,找不到充足的衣物和棉被,自然沒辦法取暖,但就像農村裡的村民一樣,冷了,就拿稻草來當被子一樣,拿報紙照樣也可以取暖的……
只是,效果有點差罷了,其實在這群可憐的難民心中,只要能夠稍微地用報紙遮掩住身體,不受寒風所吹拂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俺一身老骨頭,都已經快要堅持不下來了,就算能稍微暖和一點也沒有什麼用久……這些報紙和書籍還是您自己用吧,你還年輕……”老男人苦笑著,頗為卑微苦楚地嘆了口氣。
長長的唏噓聲中,透盡了難以言喻的無奈與辛酸……
老男人在和平時期,是天南省掛城的一名書法先生,字畫一絕,小有名氣,許多跑來掛城楊朔旅遊,兄識象鼻山、七星巖風光的遊客都會找這個老男人幫忙提一手字,一幅畫,那個時候老男人生活得頗為愜意,舒爽至極又名利雙收,小日子極為滋潤。
但末日爆發後……老男人就悲劇了,所有的人都在為生存和逃亡苦苦掙扎,再也沒有人會去在意什麼旅遊、書法、字畫之類的文化產業,所以老男人就從一名高高在上的書法先生,淪落為一個普通的逃亡者。
…;
在逃往邕城的路途裡……”老男人的家人相繼遭了毒手,先是結髮五十年的妻子在半路牟髒病發作而死,後是兒子與兒媳被屍蹙鑽進了耳朵、鼻孔,最後成了白毛殭屍被傳承者燒成了灰燼,緊接著是年輕的孫子因為多管閒事而被人打斷了腿扔去喂蟲子,就連那個剛剛成年的孫女兒都被一群狗雜種給捉去糟蹋,下身紅眸幾乎要撕裂開,最後被那群狗雜種丟到了老男人面前……幾個小時後,孫女就跳崖自殺了。
老男人成了孤家寡人,也不曉得是天意弄人還是運氣夠好,老男人竟然一路平安無事地抵達了邕城,並且在邕城裡芶延殘喘了近兩個月,直到今天,他居然都沒死成!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用他的命來換兒子、孫子的命,可為什麼,本該進棺材的他卻好端端地活著,而生機磅礴的兒子與孫子卻早早離開人世,害得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老大爺,你別說這樣的話……我們已經相互照顧半個多月了,都撐了那麼久,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地就放棄啊,我昨夜在廢墟里翻出了不少絲織品,蓋在身上可暖和呢,這些報紙你拿去用,我真的已經用不著了,哦,這條圍巾你也拿去吧,非常頂用的,羊毛的!”
四十多歲的大嬸咬了咬牙,又從她身底下取出一條破破爛爛的羊毛圍巾,顯然這條羊毛圍巾已經被汙水浸泡了幾個月,都已經分辨不出什麼顏色了,原本柔軟蓬鬆的質感早已經變得冷硬無比,保暖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