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溫柔的目光一直凝望著我,彷彿想把我深深地記在她的心中。今天的她十分奇怪,而我問她話,她都似未曾聽見般,只是溫柔地笑著看我,她這是怎麼了?見我皺眉頭的模樣,媽便急忙道:“心兒,怎麼了?是不是身上還有哪個地方疼,有什麼不舒服告訴媽,媽幫你瞧瞧。”
瞧著她激動的模樣,我忽然之間很想叫她聲媽……真的很想。爸死的時候,肯定也想我叫她,可能連我也會害死她,那樣我便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言明,難以贖罪,想著我便張口叫道:“媽……”
叫完之後眼淚便從我眼裡流了下來,雖然自己也不知為何叫她聲媽便會流淚,或許是母愛的關係。而媽只是興高采烈地瞧著我,眼淚也流了下來,她坐到我旁邊,溫柔地握住我的手道:“心兒,你終於肯叫我了……好多年了……”
說著她便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心兒,你知不知道媽等了多少年,媽只想看著你快樂、開心。其實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子女,心兒你明白嗎?媽其實是很愛你的,只不過有些事媽非做不可,倘若媽不那樣做你便會有危險。”
我不解地看著媽,什麼事非做不可?不做我便會有危險?媽熱淚盈眶地摸著我的長髮道:“心兒,媽沒見你的時候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見著你了,卻不知道要怎麼對你,沒人可以告訴媽怎麼辦,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來愛你,來疼你……”
“媽……”聽她這麼說,我便激動地抱著她,而媽也是淚流滿面地抱住了我。“心兒,我的好女兒,媽怎麼可能會讓你有事,怎麼可能,就算媽死了,媽也會讓你開心地活著,只要你活著就好了。”
聽完這些,我只是閉上眼睛,任眼淚在我臉上肆意流淌著。大門這時候開了,玲瓏走了進來,見我們這模樣便慢條斯理地輕哼一聲,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聽到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玲瓏似乎很生氣?
見我疑惑不解的模樣,媽便說:“我們不理她,心兒你好好休息,想去哪兒我都帶你去。”
“嗯。”我朝她點了點頭,轉身便去睡了。自從叫了媽之後,彷彿心裡特別舒坦,像釋放了般。
見我回房了,媽才嘆息著,喃喃自語道:“心兒,媽只有明天一天的命了,明天媽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你去找上官風,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以後的路要看你自己了……媽也幫不了你。”
隔天一早我便被媽拉了起來,而她一天都是帶著我亂逛,大街小巷和商場,甚至我們還去拍了大頭照。今天她的臉上也是笑容滿面,直到逛至深夜十點我們才回家。回到家後,媽的神色似乎不太正常,好像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卻又不說,我假意答應她去睡覺,實際上卻是在觀察她。時鐘指向十一點,她便出了門,而我也一路跟著,想看她到底去哪兒,而她也未開車,只是一路走著,腳步似乎很急。
似乎一切都是這麼不平常,而我這一舉動卻是最大的錯誤,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上天的玩弄似乎從未停止過,而我跟風卻是最大的受害者。原來當老天爺把不幸將臨在一個人身上時,是那麼地絕情與悲哀。
我一直在離她一百米左右的距離跟著她,以免被她發現,路燈很亮,所以我可以觀察到媽的舉動。走了半個小時後,媽走進一條巷子裡,而她面前還有個男人,會是誰呢?
當男人聽到來了人便掉轉過頭,用他疑惑難解的目光注視著媽,待他轉頭我才看出,原來是風……竟然是他,怎麼回事?他們就在那邊說著,而我卻因為太遠聽不到,只能看著風冰冷的臉和深鎖的眉頭。
上官風疑惑不解道:“你叫我來何事?為何如此匆忙?是不是憐心出事了?”
媽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連三個疑問已經可以看出上官風對憐心的重視了,可是他們的命運卻是如此可憐,媽想著便深嘆道:“實話跟你說吧,憐心本來是今天就要死了,我……”媽的話還未說完,風便緊張焦急地說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見上官風如此焦慮不安,媽甚感欣慰,安撫道:“別急,我還未說完,我已經把自已的命換給憐心了,而我在十二點便會離去。找你是因為我仍是擔心你和憐心,我和憐心換命的事,只有玲瓏一人知道,我已告訴她不可對憐心說,而憐心也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秘密,你明白嗎?”
上官風冷若冰霜的臉有了明顯的變化,似乎被這偉大的母愛所震驚。“可是你卻……不過我還是想憐心活著,或許你會說我自私,從前世到今生,我關心的仍然是她,一直是她,只要她沒事,別人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