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她是說不過去的,這是人家心好,那時候的錢和現在能一樣嗎?
對方開口:“老陸太太你說這話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那康安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都過去了會越來越好的。”
陸奶奶在對方的面前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她做不到理直氣壯去看對方的眼睛,因為心裡帶著虧欠。
回到家陸爺爺正在刷鞋呢,看著老伴紅著眼睛回來埋頭繼續幹活,家裡爺爺奶奶都是乾淨人,陸爺爺的鞋子裡面都是本色,原本是什麼顏色穿過多久也還是原來的顏色。
中午煮了兩個雞蛋,這是長久以來兩個人的默契。
陸懿淨去省隊開始,陸爺爺和陸奶奶幾乎就不吃肉了,炒菜如果加肉,一天兩頓飯一年到頭也能花出去不少的錢,外面欠著一屁股的饑荒,他們吃不下也吃不好,苦著嘴巴一點,讓良心好過一點,家裡唯一的營養品就算得上是雞蛋了,一個星期煮兩次,一開始給陸懿淨寄錢,孩子從來都是一個月之後連帶著她的補貼在給郵寄回來,是在以實際的行動方式告訴她爺爺奶奶,她長大了,能照顧家了。
那之後陸奶奶就不給孫女寄錢了,這兩年孩子回家的次數很少,她和老頭兒就是這樣過來的,日子過的平淡緊湊,也沒覺得有什麼苦不苦的,習慣了就好,到點起床,到點睡覺。
對面徐阿婆才接了孫子放學回來,這孩子的媽媽老早就和她交代了,放學要接,上學要送,雖然孩子已經十五歲了。
“老陸太太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回來了?”
徐阿婆讓孫子先回家吃飯,家裡的飯都是做好的,都在桌子上擺著呢,對面門就大開著,天氣太熱通通風,徐阿婆就順著門口進來了。
陸奶奶挪著椅子讓徐阿婆來坐。
“快坐。”
陸爺爺和陸奶奶在這片名聲挺好的,和誰家都沒紅過臉,都是和和氣氣的,大人孩子沒一個在背後講他們的閒話。
徐阿婆坐下,問問陸奶奶去哪裡了,好幾天都沒看見她人,還以為家裡出什麼事情了。
陸奶奶笑:“懿淨比賽,我和她爺爺過去看看。”
徐阿婆憨厚一笑:“懿淨比的怎麼樣?”
陸奶奶答:“挺好的。”
徐阿婆也沒有追根究底,想著陸奶奶沒說成績可能是打的不是很好,畢竟陸湘琪都進國青隊幾年了,也沒聽說懿淨能進去,當初陸湘琪家弄那麼大的聲響,不過懿淨長得好,將來差不了的。
她說懿淨看著面相就有福氣。
這話逗樂了陸奶奶,說孩子面相?
那孩子不笑,總板著一張臉,說實話陸奶奶並不喜歡這樣的孫女,覺得心裡發苦發酸,人家的孩子都在天真的笑著,無憂無慮的玩耍,她孫女九歲就離開家了,一年到頭在家裡住不上一個星期,那孩子不是生下來就沒有情緒表達的,而是被迫那樣子,她打球不能讓人看出來她的情緒。
陳如是當初不就說懿淨命不好嘛,剋死了陸康安。
其實這話不僅僅是陳如是一個人講過,當時陸康安出事,好多人就隨意的一提,覺得孩子命硬,挺好的家庭說走下坡就直接滑下去了,這就是命不好,或者誰家孩子出生了,媽媽命沒了,講出來肯定會有人隨意的跟上一句,這孩子克人,對講話的人來說,也許這話真是沒有意義的,就是張嘴隨便那麼一說,但對被講的人那是一種無形當中的傷害。
徐阿婆坐了一響,她孫子叫她,她連忙起來就家去了。
陸奶奶休息休息就回醫院上班去了,想著下午過去至少還能算半個班呢,生活迫人,她就得斤斤計較著一毛一分,沒有拋瀟灑的資格。
“回來的時候順路去一趟孩子她媽單位,和她講一聲。”
陸奶奶念念叨叨,覺得老頭子可真是。
陳如是壓根對這些就沒什麼興趣,說孩子拿第一了,她只會講這種比賽又不是奧運會,可不信你瞧著吧。
醫院的水房很熱鬧,住院的病人家屬都要來這裡給病人洗洗衣服或者打點水弄開水,不然也要打洗臉洗腳的水,誰都離不開這裡,往後走沒幾步就是醫院的衛生間,實話來講,衛生間乾淨不了,哪怕時刻有人來清理。
一區病房的這片水房,今天已經堵了兩次了,黃奶奶掏了好幾次。
病人家屬有些吃稀粥,有些吃米飯還有些吃麵條,反正吃什麼的都有,還有喜歡喝茶的,泡的亂七八槽的東西順著水槽就那麼一倒,他們輕鬆一倒,沒有負擔不費力氣,你看然後涮涮杯子就可以回到病房,或者舒舒服服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