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很快全身一輕，之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她將手伸到眼前來，如以前一般呼喚它，十分鐘過後，毫無卵用。顧暖陽開心地笑了。
“一大早的，在外頭笑什麼？快來吃飯，吃了飯，我帶著你下地，咱們地裡的粟子要收了。”周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好的娘。”顧暖陽收了笑意，走到了周老太太的面前，扶著她往屋裡走。
在奉國，普通老百姓日常的主食就是高粱飯跟豆飯。周家窮，吃的是高粱飯。高粱飯的糠並沒有篩出去，吃起來很難嚥，格外劃拉嗓子。
要是剛剛穿越過來的顧暖陽，為了不吃這個東西，早就已經在琢磨怎麼改善伙食了。但現在，她卻吃得甘之如飴。上輩子，她被餓得太狠了，三天五天沒有飯吃是正常的。
除了菜湯外，還有一碗野菜湯，裡面什麼也沒有放，寡淡、苦澀。一口湯就一口高粱飯，雖然慢，顧暖陽卻還是吃完了。
她放下碗時，周老太太道：“孩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想，你能夠知道我家的地址，想必跟我的兒子貓兒感情很好。那年我的貓兒說要再過兩年才回來的口信是你託人傳的吧？”
周老太太的一句話就讓顧暖陽愣在原地，這一刻，她只想奪門而出。
周老太太說：“我的貓兒是不是死了啊？他要是不死，他不會放下我這個瞎老婆子不管。孩子，既然你來了這裡，就好好在這裡待著吧，我昨晚摸過你的臉，你跟我家的貓兒長得很像很像。”
“你用了他的身體，就給我送終吧，我沒幾天好活了。”周老太太是真的不在意眼前的人是誰。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以前還能早早地起來幹活，這段時間，她在家裡一躺就一天。
她最擔心的，就是死了沒有人收斂屍體，沒想到臨死前，居然有人上門來說是她的兒子。周老太太昨夜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說開。
周老太太甚至覺得顧暖陽就是她兒子給她送來的收屍人。
“孩子，你別怕，吃飽了，我帶你去把家裡的田地認認。別以後什麼都不知道，讓人給誆騙了。”周老太太拉著她往外走，一邊跟她說：“咱們隔壁的，是村正，你要出遠門，就找他拿路引度牒，他人好，不像別的村正那樣要東西才辦事。”
“咱們對門那家，是你出了三服的堂伯家，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叫他們幫忙。都是一個村姓周的，他不會不理你。我這幾年都靠著他們一家子搭把手呢。要不然我都活不到你來。”
“家裡門口有棵槐樹那家，是村裡的獵戶家，他經常會上山打獵，你想要吃，去找他要就好了，什麼都可以換。就是多點少點的事情。”
周老太太的手很滑膩，她老得甚至連指紋都沒有了，手上全是老人斑，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許是察覺到顧暖陽的不專心，她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好好記著。”
顧暖陽應下了。
周老太太一路絮絮叨叨，把屬於她家的田地都走了一遍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不動了，顧暖陽揹著她往回走。小老太太很瘦，顧暖陽揹著，覺得她可能連七十斤都沒有。
進村的時候，顧暖陽問她：“老太太，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周老太太道：“昨晚上啊，我一直沒睡覺呢，但凡你有點異動，我喊一聲，整個村子的人都聽得見。再說了，我們村窮啊，年年連糧食都不夠吃。山上的樹皮都被我們啃禿了。這樣的村子，你就算是壞人，有什麼可圖的呢？”
“而且我兒能讓你給我送信，肯定是他覺得你是個好人。我兒長這麼大，別的不說，看人是挺準的。”
“孩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以後啊，做個好人，別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顧暖陽覺得很難受：“你不怕我是作奸犯科的人嗎？”
“怕什麼。我老婆子都要死了，想管也管不了了。”整個村子也就這幾戶人家，真的沒有什麼可圖謀的。
回到家的下午，周老太太就不行了，躺在床上吃喝都不行了：“我帶你去看大夫。”
“沒…有……用的。”周老太太朝顧暖陽招手：“我兒…走後，有沒有安葬？”
“葬了，我挖土葬的。”
周老太太伸手握著顧暖陽的手，又去摸摸她的臉：“做個好人啊，孩子。做個好人。”
周老太太摸著跟她兒子完全一樣的五官，眼淚從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