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蘇錦歌的憋悶。蓬萊仙島上的居民則開始了一場盛會。
島上花植一日之間便瘋長的鬱鬱蔥蔥。天空中那少女與蓮的虛影一連數日不散。
陀羅島上熱鬧了起來。拜帖一張一張的送到了蘇錦歌手中。許多自覺不便打擾的,便在島上擺上了露天茶座,便於最近距離的觀看那奇異的天象。想要從中悟出些什麼。
這樣的熱鬧實在是讓蘇錦歌煩惱了。同樣好奇的問題解答兩三遍尚還不覺什麼。可若是重複上幾十遍、上百遍,那滋味便不是那麼好受了。
於是蘇錦歌還未來得及仔細體會元嬰階段的妙處,便匆匆拿上帖子遁逃到海底去了。
當日玉清玄轉交請帖之時,還送了一小盒丹藥。蘇錦歌認得這是當年去龍宮助敖晝搶親之時,楚瓔珞與風離落服的那種丹藥。蘇錦歌吞下一顆後,方才潛至海底。
一入海那流光溢彩的帖子便化成了縷縷紅光。在蘇錦歌身前縈繞片刻後在海水中無限的延伸起來。轉眼化作了一條閃著點點金光的紅綢。
這紅綢極為輕薄,卻能穩穩的吸附在海底。蜿蜿蜒蜒的向前方鋪展而去。
想來紅綢的盡頭便是水晶宮了。蘇錦歌抬起腳步,沿著這條紅綢鋪就的道路向著前方走去。才走出一段路,就見一名身著銀甲的長臉將軍向這邊飛速游來。
及至蘇錦歌身前,這長臉將軍停了下來,長揖一禮道:“貴客慢行。龍後此刻不在水晶宮中,特遣末將前來邀貴客同往珊瑚臺觀賞異相。”
蘇錦歌微微傾身以示回禮,“有勞帶路。”
長臉將軍笑道:“不敢當。貴客這邊請。”
隨著這長臉將軍行了一陣。繞過幾叢高高飄搖的海草、幾座巨大的奇石後,便見到一座珊瑚築成的高臺。
遙遙可見臺上的華蓋香羅,紅飛翠舞。臺下蝦兵羅列齊整,有蚌女捧了各色珍果美酒正向臺上游去。
長臉將軍將蘇錦歌引至高臺之下,便有四名身著紅衣的妙齡少女抬了一架珍珠紗輦過來,請蘇錦歌上去。
輦上的紗輕薄如煙霧,在水中輕輕飄搖著。四名紅衣女的雙腿化成了條條魚尾,美麗的尾翼在水中一擺一撥,紗輦便穩穩的升起。她們並未直直的向上攀遊,而是如那些蚌女一樣,繞著這座華美的高臺盤桓遊升。彷彿臺子的四周有著一架隱形的旋梯。
珊瑚臺的中心擺著兩張赤金嵌寶的圈椅,兩張列滿珍饈佳餚的赤金長案。其中一張圈椅上正坐著一位衣著華貴,雲鬢高梳的美貌女子。她見蘇錦歌上來,立刻盈盈起身迎上前來,“恩人終於來了。”
蘇錦歌明白這女子便是當年敖晝搶回的心上人,如今的龍後了。謙言道:“不敢當龍後一個‘恩’字。”
龍後看著蘇錦歌,面上那溫和優雅的笑容忽然崩裂了。她“哎呀”一聲,一手掩唇一手指著蘇錦歌無不驚訝的道:“你,你不就是天上那個姑娘?”
蘇錦歌后背一寒,動作僵硬的抬起了頭。
珊瑚高臺之上的那片海水出奇的透,在這裡能夠清晰無比的看到陀螺島上空的那片虛影。原來那個長臉將軍說的“異象”就是這個!
龍後自覺失態,迅速收回那根指人的手指,親暱的挽住蘇錦歌的手走向那兩張圈椅。“夫君外出訪友未歸,竟是與恩人錯過了。此番恩人定要多留一段日子,也好讓我們夫妻一盡心意。”
“當年不過出上一點綿力,委實當不起‘恩人’一稱。實不相瞞此番前來並未有挾恩求報之意,只是想求一陣安靜罷了。”說道此處,蘇錦歌頗有些無奈的指了指頭頂那高懸在天空之中的虛像。”
龍後那優雅的皮子下倒是藏了一個爽直的芯子,聞言笑道:“那隻怕你是求不來安靜的。此景從未曾見,我也是好奇的緊。”
說話間兩人落座。圈椅上墊著厚厚的錦墊,坐上去舒適非常。兩旁各站了兩名綵衣小童,執酒擺盞,剝果取食。高臺的邊角處還做了一班樂師,作著婉轉清音。那曲子極為好聽,聲音更是高低恰當,並不妨礙她們說話。
關於為何會出現這種異象的問題,蘇錦歌解釋的多了也就格外嫻熟起來。片刻功夫便闡述完畢。所幸龍後並未如島上的人一樣繼續追問深研,而是轉而詢問起中元的風土人情。
蘇錦歌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她不是吝惜於中元大陸的修仙法門,實在是因為她的所知亦是甚少。若是簡單的介紹解釋,或是談論自己的體會所悟,她還能應對。可若是再深入的去討論中元的修仙原理,研究其中的天道蘊意,她就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