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的速度過快,因為沒有經過減速便直接跳下法器,他的身體順著慣性往蘇錦歌身側的牆壁撞去。眼看他那張白皙清秀的臉龐就要拍上牆時,一股柔和的靈力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接著一股靈力自身後託,總算避免了他拍上牆和摔下地的命運。
許是太過興奮,又或許是因為心根本沒有放在穩住身形上。靈力撤去後,那弟子的雙腳跳舞般幾相交錯,最終還是讓屁股與足下的白石板做了個親密接觸。幾顆冰雹被他下落的那股力量砸飛出去。
蘇錦歌看的莫名一寒。
那弟子卻渾然不覺疼痛,亦顧不上行禮和道謝,揮著雙臂滿臉的燦爛,“掌門真君......,回來了!回來了!”
她不早六十幾年前就回來了嗎?!蘇錦歌一臉莫名,正要開口時忽然僵住了。
只是護住靈田而已,怎麼值得一眾修者雀躍歡呼?
會不會是......。
想到那個可能,蘇錦歌的心噗通噗通的,每一下都似要撞上喉嚨、跳出腔子。
伴著那貫滿整個東瑤的歡呼聲,數不清的修者正往扶光派匯聚而來。她原以為是剛剛派出去的弟子回來,可如此細感,那數目明顯多了一倍。縱然將整個望仙城的修者集結起來,也湊不出那麼多人的。更何況,那其中金丹修士和元嬰修士的氣息還是如此之多。
是了,一定是!
蘇錦歌的面上乍然現出一片燦爛,可人卻還是呆呆的立在原地。
掌門真君在傻笑,地上猶坐在一片冰雹中的築基弟子也在傻笑。像是找到了同類般,那弟子手舞足蹈的道:“弟子等人還沒來得及趕到山下,冰雹就下來了。山下農田裡修者不多,就在弟子等以為要有辱使命時。忽然出現了許多修士,護住了農田。
弟子等本以為是望仙城中的修士趕來援手。可是沒想到,人越來越多,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然後,然後弟子就見到了靈越師弟!還有,還有封絕師叔、傾月師姐、......。最後,最後幾位真君也出現了。
回來,掌門真君,回來了......。”
那弟子說著大笑了起來。太陽已經完全甩開了雲層,大片大片的陽光肆意而燦爛的鋪撒在大地之上。風吹過,滿地的水光玉暈都在微微的閃動,彷彿應和著那歡喜的笑聲。
雀躍的喧囂愈來愈近,隨著護山結界的洞然大開,那喧囂聲消逝了。
蘇錦歌終於回過了神,足下使力風一樣飛向英靈冢。
太一峰的大廣場上,那築基弟子見蘇錦歌飛離,恍然想起了自己是在發覺同門歸來的那一瞬就立刻調轉頭飛回扶光來的。他回來時,冰雹還下的激烈。此時此刻,他應該還是最早知道訊息的人。
那弟子一咕嚕爬起了身,準備去向那些守在門中的同門報訊。這一站起來才覺出身體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格外的......酸爽。
他低下頭,看著那遍鋪滿地的冰雹。呲著牙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此刻的太一峰前,一片靜默,唯有祭拜時衣衫摩擦的聲響。白衣的扶光弟子在石碑的東西南三個方向排列的整齊,一眼望不到盡頭。
蘇錦歌默不作聲的融入到佇列當中。緊隨而至的青微真君與天英真君亦是默無聲息的站入其中。
祭拜之後,一眾修士無聲的離了此處。水流一般匯向東瑤山脈的各個角落。
幾位元嬰真君與開陽真人再向石碑行了一禮,方才一起走向太一峰後殿。
離了英靈冢處,玄和真君當先與天英真君道起別情。幾位真君皆有相互攀談,唯有重華真君默然不語,只在青微真君道禮時回了禮。之後一隻的沉默。
方才在趕到英靈冢的時候,蘇錦歌便發現了重華真君的不同。
師父還是那個師父,容顏風華世所僅有。眉心處多了一點紅痕,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絕世姿容。可是他面上的神情是陌生的。
雖然扶光派的道袍從元嬰到練氣、從精英弟子到才入門的弟子、樣式幾乎都一樣。但是幾位元嬰真君與開陽真人還是一眼就辨出了蘇錦歌身上的道袍制式是扶光掌門所獨有的。
以元嬰修士做一派掌門,要麼是門人修為大進、元嬰修士可以大把抓,或是有人突破出竅;要麼便是如百花門那般,需要一位元嬰修士主事以壓服內外。
前者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在感受到東瑤山中除了才剛歸來的他們,唯有三位元嬰修士的氣息。
扶光派這些年過得如此艱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