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呵呵呵……”良久,一連串低沉而清越的笑聲從鳳天策的口中溢位,迦藍轉首看他,他正淺笑吟吟地看著她,顛倒眾生的笑容,令人眼暈目眩。
迦藍有片刻的愣神,直到聽到了低沉渾厚的壎聲奏響在她耳邊,她才悠悠回神。
鳳天策依舊保持著仰躺的姿勢,手中執一雅壎,他的喉結伴隨著壎聲徐徐滾動,壎聲的音色沉厚而深遠,飄渺而清幽,慢慢與天地之音融為一體。
蟲鳥的鳴叫聲、風吹青草聲、野花綻放聲……還有月光的傾灑無聲,全部融入了壎聲,那是一個寧靜而平和的世界,曼妙無雙。
迦藍呆呆地看著他,恰時,一頭烏髮在微風中輕輕吹起,拂過他如玉的臉龐,他整個人霎時間如薄煙籠紗,飄渺如靜水曉月,逐漸在她視線中虛化……
一滴水可映世界!
能夠吹奏出如此清靈天籟的壎聲之人,他怎可能如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浮華而魅邪呢?
壎聲忽然一轉,漸入沉重,沉悶的樂聲,牽動著人的心絃,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心酸和壓抑。
是孤寂,是悲傷,抑或是另外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迦藍捂上心口,不知怎麼的,心口一陣發悶。
她生來就是個孤兒,十幾年來靠著自己的努力打拼,多少次冒著槍林彈雨,傷痕累累,只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她只能舔著自己的傷口,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度過每一個孤獨的夜晚。
當她面臨意外的死亡時,她也從未曾恐懼過,因為無論到哪裡,她始終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過是挪了一個新的地方而已。
她靜靜地躺了回去,枕著她的戰利品,聆聽著耳邊低沉的壎聲,在悠悠訴說著屬於它的故事,她突然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孤寂了。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夜晚,有一個人陪著,感受著他的體溫,感覺著他的呼吸,似乎也是件美妙的事。
似水一般的皎月下,清光明輝中交織成了一張柔柔的網,流瀉在天葬之棺,月影清輝朦朧處籠著一雙並肩而躺的男女,星光滿天……這樣的夜,別樣的美!
“小藍藍,如果給你一個願望,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嗯?”迦藍還沒有從沉醉的壎聲中醒來。
“如果現在給你一個願望,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迦藍仰望著星空,仔細想了想:“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努力地活下去!你呢?”
“我的願望恰恰與你相反……”鳳天策雙手圈在了腦後,他側首,看向了她,薄薄的唇角揚起,笑得飄渺,“可惜啊,我是個禍害!禍害遺千年……想死都死不成!”
“想死,還不容易?”迦藍眼底寒芒一閃,突然翻身,居高臨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三指嵌入他的血肉。
鳳天策平靜地看著她,笑容淡淡:“你有親手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嗎?”
他的目光淡淡,卻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彷彿能洞穿她的內心深處。的確,她從未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她所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儘管他很可惡,總是讓她氣得牙癢癢,但他至今都未做過一件傷害她的事。
她真的下得去手嗎?
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身下的人突然一動,掙脫了她的手,本來是她上他下的姿勢,頃刻間變成了他上她下。
迦藍低呼一聲,暗咒自己的分心。
“小藍藍,你還是不夠心狠,你這樣遲早是會吃虧。”鳳天策傾壓在她的身上,禁錮住她的雙手,俊顏俯向了她,黑瞳深不可測,唇邊的笑意在邪肆地蔓延。
迦藍氣惱,雙腳踢起,想要掙脫他,卻被一雙腿鐵鉗般禁錮住。
“身為一名靈師,雙手不能用,就如同一個廢人。如果我現在吃了你,你恐怕只有乖乖就犯的份羅……”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魅惑的話語,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迦藍深喘著氣,腦海中有奇異的亮光忽閃,是啊,她是靈師,失去了雙手,她就沒有了任何的戰鬥力。如果遇到這樣的情境,她就只有乖乖就範了嗎?
不!她絕對不會乖乖就範!
“誰吃誰,還不一定呢!”迦藍莞爾一笑,雙眸輕眨,聲音清淺帶著分明的蠱惑。
她突然挺身,迎向了他,在他薄唇上印上輕輕的一吻。
蜻蜓點水般的輕觸,卻帶起一片驚人的顫慄,鳳天策渾身陡然一顫,眸色深深地盯著她,一點星光燃亮了他漆黑的雙瞳。
就趁現在!
迦藍斜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