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過於玄奧……”
向陽君冷冷一笑:“所以我說這件事你要負完全責任,你可同意?”
“貧僧實在不明白——”
向陽君微微一笑,道:“我是一個很仔細的人,任何人都別想在我面前玩什麼花招,即使稍露痕跡,也會被我看穿!你也許自己沒有覺察到,在你忽然放慢了腳步的一剎那,我就預感著有些不妥,事實證明我的警覺沒有錯。當然,這一切你事先都已經知道,所以我說對於他們倆的死,你要負完全責任!”
金杖神色至為沮喪,喟嘆道:“你說得不錯,對於他二人的死,我確實難辭其罪!”
他冷笑一聲,憤怒地看著向陽君,道:“既然你看穿了一切,就該一劍殺了我,何必濫殺無辜?”
“你固然是罪有應得,他二人卻也並非無辜!”向陽君目光深邃地注視著他:“畢竟是刀劍無情,如果我的劍沒有事先刺中他們,而他們的刀卻刺中了我,你當然知道後果將是如何?”
金杖合十念道:“無量佛,上天有眼,金施主你且慢得意,殺人者死,早晚你必自食惡果。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向陽君哼了一聲,冷笑道:“打從我出道江湖以來,無日不在求死,只可惜時到如今,還未能找到那個能致我於死地的人!你還不能——那就看看老和尚怎麼樣吧!”
他揮揮手,至為冷峻地道:“廢話少說,走吧!”
金杖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才無可奈何地頭前帶路,繼續前行。
東方已現出了魚肚白色,一片微曦由穹空投射下來。
黎明在望,金杖回顧了一下後隨的向陽君,內心紊亂不已。
一片雀鳥聲噪,無數山鳥由前面山窩子裡振翅驚飛了起來。
向陽君忽然站住了腳步。
金杖回過身來道:“阿彌陀佛,施主怎麼不走?”
向陽君看了他一眼,訥訥道:“和尚,你們這廟裡共有多少和尚?”
金杖怔了一下,喃喃道:“兩百個想是有的。”
向陽君點點頭,冷笑道:“多得很,死幾個無妨!走吧!”
金杖怔了一下,又回身繼續前進。
四隻腳步,踐踏著地上的殘枝敗葉,發出“沙沙”的聲息。
金杖道:“金施主,你一向都是這般嗜殺麼?”
向陽君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死在我劍下的,可謂並無屈死之人!”
金杖和尚嘿嘿一笑,道:“天下之大,尤其是江湖武林之中,能人異士多得很,你這種行徑早晚會觸犯天怒,遇見厲害的對頭!”
“但願有此一天!”
“這一天也許在眼前!”
向陽君忽然站住:“這話是什麼意思?”
“施主豈能不知?”金杖長長地宣了聲佛號,“無量佛,善哉,善哉!施主莫非不知道,敝寺方文靜虛上人一身傑出武功不在施主之下麼?”
向陽君冷哼一聲,道:“豈有不知之理?如果老和尚沒有這身能耐,我也不會親自前來拜訪他了!”
金杖冷笑道:“事已至今,貧僧也不必再行隱瞞,施主你可知敝寺方丈未曾皈依佛門之前俗家姓名,以及其出身來歷麼?”
向陽君微微一哂,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我要是沒把老和尚的生辰八字兒摸清楚,也就不來你們這個和尚廟現醜了!”
金杖冷笑一聲,道:“施主知道些什麼?”
向陽君道:“今日的靜虛老方丈,也就是四十年前名噪大江南北、頗具俠聲的武林前輩、人稱紅葉居士的任秋蟬——是也不是?”
“你——”金杖顯然大吃一驚:“這……你又怎麼知道的?”
向陽君冷冷地道:“我怎麼知道的,你就不必管了,也許我知道得比你更多……總之,靜虛老和尚在我眼睛裡,空負其名,尤其不該在進入佛門之後晚年還不知自愛,設計害人,晚節不保……今日落在了金某人手裡,他的死期到了!”
金杖神色一變,由不住氣往上衝,冷笑道:“那可也不一定,以貧僧所見,你未見得就是敞寺方丈的對手!”
“你的看法不無道理!”
向陽君忽然悵悵地發出了一聲嘆息,道:“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此行的另一意圖,未嘗不是在求敗。如果老和尚果然較我技高一籌,我是死而無憾;否則……我可也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金杖頓了一下,欲言又止,嘆口氣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