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讓楊廣被困在雁門,所以提前給麾下派到北方的將領打預防針,然而在秦瓊和羅士信看來,這就純屬蕭經略遠見卓識、明斷萬里了。在楊廣面前,他們也不會專門說出這個緣由,只是春秋筆法說他們聽命於楊義臣這個事實便成。
楊廣疑心起來之後,後頭的問話便沒一開始那麼激情了,無非是細細盤問:“如此說來楊義臣讓你們這些精兵覷便先突圍殺進城來,便是來報個信,好安定城中軍心,順便聯絡軍情的咯?”
“正如陛下所見,楊經略如今已經集結起河北兵十餘萬,並三韓、遼東兵兩三萬人,另有河東太原的李留守四萬兵馬前來救駕。再過半月到一個月,便會有河南道、江南道兵馬分別從陸路、海路趕來。如今我軍兵力僅僅與突厥相持,還不足以全面反攻,只能在外圍步步為營成掎角之勢固守,所以讓末將突圍入城,把這個時間表告知陛下。也好堅定守軍堅持下去計程車氣:此城務必再與敵軍相持一月,才能徹底解圍。不過如果軍糧器械提前發生困難的話,楊經略會另想辦法。從桑乾河水道突破突厥人的包圍試圖運一些糧秣入城。”
聽說還要一個月才能徹底脫困,楊廣心中不免有些心理落差。但是好歹總歸是有救了,十幾萬隋軍已經在突厥人的東面和南面分別趕到、出關紮營了。背靠著本朝重修的長城防線,突厥人總歸沒有實力把大隋大軍如何如何的。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便是羅士信的一番言辭,在楊廣心中,楊義臣和蕭銑一南一北兩個大隋最重要的經略使,已經分出高下來了。楊義臣是當機立斷把別的經略使麾下兵馬拿來當自己的用,而蕭銑卻是自己麾下的兵馬都不能管得絕對聽他自己的。居然別人越權來管轄,他的手下也都會聽命——這說明什麼?說明蕭銑根本沒有把軍隊當成自己的私有來經營的本事,或者說至少他目前還不願意這麼幹,或者還沒幹成。這是一種沒法作偽的細枝末節之處,楊廣堅信自己不會看錯。
盤問完了一切內外軍情,楊廣便讓隨駕的鴻臚寺官員安排羅士信等援軍退下安歇了,然後把援軍到來的訊息第一時間通報全城守軍以鼓舞士氣。軍中將領們關注點自然另有不同,羅士信一離開,便有無數驍果軍將校們湊過去打探:江東軍的裝備何時如此精良了?怎的兵器甲冑好到了朝廷新銳的驍果軍都比不上的程度?
……
雁門郡城內官兵士氣大振的同時,城外的突厥圍城大營中自然是一片陰沉的氣氛。
城北大營正中。一座擁旄簇旌的內外兩層雄偉大帳,便是突厥可汗的王帳。王帳裡頭,始畢可汗咄吉世陰著臉。聽取上午東邊圍城營地防區被隋軍小股騎軍趁隙突破的情況。
始畢可汗身材頗為雄壯,唇上兩撇濃須修飾得很是威風,與頜下的虯髯相隔分明,卻又有些呼應,一看就是突厥人中高貴者的相貌。他今年約莫四十多歲,登上可汗之位已經四年了,大業六年末的時候,他的父汗啟民可汗染干病逝,他便毫無懸念地登上了汗位。然後依照突厥慣例,續娶了繼母義成公主為可敦。雖然義成公主是他的繼母。但是論年紀反而比他還小了十幾歲,因為義成公主開皇十九年和親嫁到突厥的時候。才十五歲而已。如今是大業十年末,十四年過去了,過完年義成公主也不過二十九歲。
今日的事情,導致了城裡的守城隋軍士氣大振、內外訊息相通,對戰局的影響自然惡劣,不死幾個責任人,只怕始畢可汗的怒火都壓不下去。有鑑於此,今日負責東面圍城防區的將領都跪在始畢可汗面前,沒有說話的資格,而是由一個第三方的特使調查清楚了情況,直接向始畢可汗彙報。
始畢可汗大略聽了經過,梳理了一下思路,確認道:“如此說來,這夥隋軍騎卒乃是連夜疾奔、昨晚入夜之前至少還在一百五十里之外,所以咱的斥候沒有注意到?而且這股隋軍就是突前來報信的,至少比他們的後續兵馬都突前了一天的行程?這個訊息可靠麼?”
調查情況的官員名叫阿史那思摩,官拜夾畢特勒,恭敬地確認回奏說:
“臣已經查訪各軍斥候昨夜的回報記錄,不會有錯。而且今日一戰之後,我軍還繳獲了數百匹被遺棄的戰馬,都散佈在突圍戰交戰戰場東邊的草原上,應該是突圍報信的隋軍騎兵昨夜趕路時騎乘的戰馬——他們定然是在接近我軍包圍圈的時候,再換上體力充沛的戰馬,而後突入的。隋人戰馬難得,不比我大漠草原上,隨處都可找到馬匹,能夠讓隋人隨便拋棄戰馬的,定然是小股獨立行動的報信精兵,若是大軍行動,是耗不起這個代價的。”
阿史那思摩的言語很有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