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某有件事情,還要仰賴王兄——陛下此前只任命蕭某為江東七郡討捕大使,此番讓咱來淮南平亂,也只是讓咱疏通運河,卻沒有具體說海陵郡如果拿下,該歸誰管轄……蕭某還想請王兄補上一個摺子,以本土守備職官的名義,力陳海陵賊李子通對邗溝漕運的威脅,以及對江東水師走長江河運、轉入東海至東萊航線的種種覬覦威脅,一併詳述。如此,陛下定然會對將來海陵郡的地盤做出處置,蕭某定然會在別處補報的。”
王世充心中雪亮,蕭銑這不光是要吞了李子通的部眾,還想名正言順得到海陵郡的地盤了,搶了自個兒的人頭賞金,還要自個兒幫他說好話給名分,當真是欺人太甚!不過,如此攤開了說,顯然蕭銑也是不打算在私下場合再要臉的了,他說別處定有補報,王世充覺得不如先聽聽條件好了。
“此事非同小可,王某也是擔著老大的干係的,蕭大使所言補報,王某卻是愚鈍了。”
“不知王兄為何總是把目光緊盯著江都的東面呢?對於江都西面的宣城郡,王兄難道無意麼?”
楊廣時期,江都行政區劃是很大的,原本楊堅一朝時天下以州為行政區劃,在這一代已經分為揚州、滁州兩個州,但是楊廣登基廢州改郡之後,又重新合併成了江都郡。所以江都東面過去,就直接鄰接了宣城郡。而這時的宣城郡是一個地跨長江兩岸的大郡,在江南面有後世安徽宣城市、馬鞍山市、蕪湖市的地界,在江北還有當塗、姑孰這些縣城。
正因為宣城郡橫跨長江兩岸,此前楊廣給的授權裡頭,蕭銑和王世充的地盤都沒有撈到這一帶。
“王某有意無意尚且不論,不知蕭大使提起這樁事情?”
“蕭某以為杜伏威亂賊有流竄的趨勢,極有可能西竄,自然應當增加王兄的防區範圍了——而且到時候,宣城郡整個郡都可以歸在王兄治下,包括長江以南的部分。蕭某隻要王兄准許咱讓手下商人到姑孰採集銅鐵礦脈即可——作為補報,蕭某可以每年給王兄十萬貫錢財、三十萬石軍糧作為補報。同時,姑孰礦山採出來的鐵礦石,也可以分給王兄一年一百萬斤——這些,夠你再擴充一萬多人的常備軍了吧。”
“蕭大使如何有把握做到這一點?如何讓陛下能相信宣城郡也會被亂賊波及。”
“事到如今,既然王兄已經屏退了左右,咱也不妨多說一句——陛下已經讓裴矩秘授了咱揚州內外侯官總管,蕭某說哪裡可能有亂賊要起兵,哪裡便有亂賊要起兵。除非蕭某說了之後,是想親自帶兵去剿的,那陛下還會猜忌三分,若是蕭某上報之後,陛下卻交給了王兄去辦,這樁事情,想來沒有人會猜疑的——咱和王兄,又沒什麼交情。是吧,倒是咱兩互相吹捧的奏章,得打出個時間差來,別一股腦兒送上去就好了。”
王世充聽得悚然一驚:尼瑪你是揚州內外侯官總管你早說啊!早亮出來咱還談這麼多條件!當下趕緊表態:“既然如此,王某謝過蕭大使美意了——該王某寫的奏章,王某馬上便寫,蕭大使要想出兵對付李子通的,隨時都可以去。宣城郡那邊……”
“放心,時間差夠了蕭某自然會運作——蕭某也想早點拿下姑孰鐵礦,這樁事情,咱和王兄的利益是休慼與共的。”
蕭銑畫完大餅,邪惡地微笑了一番,似乎馬鞍山鐵礦已經撈到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