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稜幫著蕭銑把流求和平湖諸島土著這塊私貨,也當作“與張仲堅勾結的東海賊寇”這張大名單裡的敵人,一併掃除了乾淨,還帶了兩三萬勞力給蕭銑做了一個冬天的只管飯不要錢苦工。在天下大亂的前夜,為蕭銑在東海上又鞏固了一塊穩定的後方家業。
武士彠也在涿郡受盡了刁難之後,千辛萬苦回到了吳郡,後來還幫著蕭銑操辦了運送秋糧走海路去登萊供給來護兒軍的事情。可謂辛苦良多。
房玄齡也在吳郡的秋糧北送、驍果軍棉衣備辦完成之後,跟著去登萊的海船回到了齊郡。臨走的時候,與蕭銑接觸了兩個月的房玄齡,已經頗被蕭銑行事的不拘一格、變通為民所打動了,連連感慨說此番為朝廷辦差事了之後,若是上頭再有亂命,讓他做那些增派苛捐雜稅徭役的事情,那他房玄齡定然怒送一血——哦不是怒而辭官不做,到時候蕭銑可要負責給他找一個優渥的幕僚差使做做!
對於房玄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投效言語,蕭銑當然也是用相似的態度笑納了。對於這種情況的出現,他也沒有太過意外,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驚喜。畢竟他如今也算是身居高位多年了,不是剛剛穿越的**絲,虎軀一震有人來投才是順理成章地情況,非要折騰一些難度出來,那才叫矯情。
房玄齡和蕭銑的交情算是什麼?雖然接觸次數不多,但終究是當年同科中的“清平幹濟”;要是放到後世科舉發達的朝代,這就算是“同年之誼”了。隋朝的科舉還沒這麼發達,然而只要惺惺相惜、你的地位也足夠高對方那麼幾級,投效也就順理成章了。
送走了房玄齡,安頓撫慰好了武士彠和陳稜等各方已經成為自己屬下或者還在屬下與同僚之間搖擺的人,蕭銑差不多也就迎來了大業六年最後的落日。
年關依然還是在吳郡過的,過完年,歷史車輪的巨大慣性愈發顯現出其威力,天下各處牧守將領乃至少數地方行政官員紛紛被楊廣召集到東都朝見,隨後其中大部分人便要開拔去涿郡,展開對高句麗的討伐。而一部分會在戰時被委以重任的要臣,這當口往往也會加封一些臨時職銜——比如那些要害之處的郡守、總管往往都會得到“某某留守”的頭銜,以讓民政主官擁有臨時性指揮地方衛戍軍權的權力,戰時可便宜行事。
蕭銑也在出徵前被要求進京述職之列,而且他身份終究特殊,因為是駙馬,往年都是應該帶他的公主老婆一起進京的,然而這一年卻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變故。
年關的時候,南陽公主楊潔穎害喜嘔逆,公主府的太醫診斷了一番,卻是已然有喜兩個月了,這也是蕭銑長女蕭月仙生下來後五年多,楊潔穎再次有孕。根據太醫診斷,此前數年延宕,也是第一次生產時年紀尚幼、當時楊潔穎才十七歲,而骨骼又嬌弱狹小,傷了身體有些後遺症,所以調養至今才重新得以正常受孕。
除了正妻楊潔穎之外,剛剛被納進門不滿一年的張出塵、獨孤鳳二女此前並無病恙,蕭銑耕作之下沒有結果也是不正常的。也是事有湊巧,楊潔穎查出孕情之後沒幾天,張出塵也被發現懷了尚不滿月,若非專門排查問診,還沒到露出行跡的時候。
妻子有孕,自然不能跟著蕭銑進京,蕭銑安撫了一番後,也就獨自上路了。此去東都,他心中對於下一步如何走,如何請命,已經有了些盤算。
……
正月末,蕭銑到了東都洛陽。各地進京陛見的官員,也不用等待朔望等日的大朝會,都會隨到後遞了表章入宮、隔幾日楊廣但凡有空暇就接見。蕭銑的表章遞進去,自然是第一時間送達天聽,楊廣也沒讓內侄兼女婿多等,直接就在西苑接見了。
蕭銑進去時,楊廣正在看書。見到蕭銑,等對方行禮畢,楊廣放下書卷開門見山就調侃說:“聽說愛卿幕下僚佐對於朕增派徭役、讓吳人直接運糧到涿郡,多有怨言吶。還在涿郡和樊子蓋鬧彆扭?”
蕭銑偷覷楊廣表情神色,似乎很是隨和,一派即將恪盡大功偉業前的躊躇滿志狀,知道楊廣心情還算不錯——估計這種心情,可以一直維持到征討高句麗的戰事出現頓挫之前。
掌握了楊廣的心情,蕭銑拿捏著分寸說道:“臣不敢。臣屬下僚佐也多是急於國事,怕完不成了反而誤國,一時舉止失措。至於漕糧不足額的事兒,實在是因為提前不知道程途,少算了路上損耗。後來臣馬上又另讓他人補運,總歸沒有耽誤朝廷要的數額。給驍果軍等諸軍的數十萬套棉衣軍服,吳郡百姓也都勤勉勞作,都趕製出來了送交軍前。”
“這麼緊張做什麼!朕知你勤勉,此前兩年,都已經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