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長恨春歸無覓處”的詩,就被楊潔穎送到了楊廣面前,楊廣本就是真心愛好文學,也愛作詩之人。聽了妻女送來的新詩,對蕭銑的才學又看高了一眼,便任從妻子打賞孃家侄兒。蕭銑得知作詩還能作為幫賞賜洗錢的作用時,也就不吝又倒騰出來幾首肚子裡的好貨,免得賬面上太難看,讓人誤以為蕭銑一首詩就能“賣”一千貫。
於是乎,蕭銑一番搜刮之下,小孟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王維的“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和“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還有杜工部的“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四首經過歷史檢驗流傳千古的名作,也就一下子遭了蕭銑的毒手,慘遭剽竊只為洗錢。把蕭妃給蕭銑的那筆錢平攤到二百貫一首佳作,也算是說得過去了——如今還是大隋年間,韻詩並沒有發展到很高的程度,一下子拿出這麼幾首如此水平的佳作,要說有達官貴人願意出兩百貫一首的打賞,也不算說不過去。
至於這一番隨手為之的事情,讓蕭銑此後數月逐漸收穫了一些文壇名聲,也惹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那已經是後話了。
名正言順把錢拿到手之後,蕭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前日託沈光幫忙找牙人看好的那座崇仁坊兩進小宅給盤了下來,算是解決了自己的剛需問題。然後把自己的行禮都從沈光家裡搬出來,搬進這座自己在大興的新家。還請自己在大興僅有的朋友和談得來的同僚一起請來,吃了一頓喬遷宴。新認的狗腿子劉三刀見上官喬遷新居,還想趁機咬咬牙出出血封個大紅包聯絡一下感情,不過都被蕭銑婉拒了。
……
搬家次日,已經是四月初八了。這幾天蕭銑雖然明面上在做些私事瑣事,但是實際上腦子可沒閒著。對於對於如何找一個快速賺錢洗錢路子,既要符合他如今將作監中校署令官職身份、又和他的本錢契合,還能稍微用一點穿越者見識優勢,他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所以這天一到衙,他便把狗腿子劉三刀喊來了。見面後,他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就問正事兒。
“劉署丞。咱中校署令分管將作監造船、車輛輜重、攻守城器械等活計,那麼,將作監內所有的木匠,是否都是歸本署令所管轄呢?”
“正如大人所言,將作監所有的木匠和相關的材料,都是歸屬大人管轄。至於咱和潘署丞、武署丞三個雖然又分管了大人下轄的一塊具體業務,但是工匠上則是共用同一班人。造船的木匠也都會造車、造攻城器械,完全是相同的,都根據咱中校署被分派的任務輕重,可隨意排程。”
這番話聽在蕭銑的耳朵裡,無非是兩層意思:第一,這些木匠都是什麼木工活都會幹的,如果蕭銑要弄一點私活,想調誰都可以。第二,只有中校署令有排程工匠資源的權力,而下面的署丞則只有監督工匠們具體幹活的權力,沒有排程分配人手的權力;他劉三刀非常盼望自家大人能夠把分管造船的潘署丞那邊的工匠安排過來做木製器械……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蕭銑聽了劉三刀的話後微微一笑,說道:“那這些工匠的手藝都如何?本官要的可不僅僅是會拉大鋸弄板斧的粗活,精雕鏤刻之類的活計,屬下有多少匠人精通?”
劉三刀一聽就來了精神,大人這是要弄一點兒自己的私活?這種事情在將作監乃至工部可都是很常見的,自己要是幫襯得好,那可是大大的討好上官的機會。當下劉三刀抖擻著說:“大人這是說哪裡話來!咱中校署的木匠,自然是手藝精湛沒得說的,朝廷宮殿廊柱飛簷,可不都是咱中校署的木匠雕鏤出來的麼。大人若是不信,下官這就找幾個領班的老匠人來給大人演示。”
“那你便去安排一下吧。本官有一樁奇物,要想試驗一下,若是做得好的,便會敬獻給聖上,相信聖上定然會歡喜的。到時候爾等都是大功一件。”
劉三刀激動得一哆嗦,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當下屁滾尿流地飛跑開去安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