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透出一股莫名的老成,讓蕭銑也是心中有一絲肅然,不再扭捏的接過來,說了一些場面話。
“銑兒,陛下也覺得前些年勞民傷財過重,才有如今這許多亂局。如今賊亂如此。要是朝廷集中全力剿滅李密,固然還有希望,然而太平年代漕運的損耗便已經不小。如今局面縱然壓下去了李密,只要還有那麼多山東亂賊。漕運的沿途損耗比太平年月再高數倍乃至十數倍也不是不可能。朝廷繼續留在東都依靠江淮漕運供養,只會把江淮也拖垮。
陛下早年在揚州坐鎮二十載,深知江淮之間富庶。若是把需要供養的朝廷百官、驍果親軍、京師十二衛軍都移到江都的話,則可以減少每年數百萬人口糧的漕運負擔,讓這些人在江淮當地就食。如此,只要守住關河,不讓亂賊蔓延到東都以西,則天下最多隻有河南河北兩處大亂。其餘東都、河東、關中、蜀地、荊楚、江淮都可安保無虞,休養生息數年之後,河南河北亂賊對於官府漕運、倉糧搶無可搶,定然會自相圖謀,不出數年,聲勢就會萎靡——這些話,都是陛下昨日和本宮說的,本宮倒是不懂這些大道理,今日便問問銑兒你有何看法?”
蕭銑心中一凜,知道這是楊廣試探自己的法子。他雖然在楊廣心中如今的印象要比楊義臣甚至李淵好上太多,但是終究勢力越來越大的過程中也是免不了要被試探的。楊廣這麼問,自己必須表態他支援楊廣遷都到揚州。因為那樣才可以表現出他蕭銑沒有割據東南的野心——如今的朝廷可不是漢獻帝時期的那種朝廷,到了哪兒就會成為傀儡、被人挾天子以令諸侯那種。楊廣還是有十七萬驍果軍是隻忠於楊廣本人的,到了江淮的話,就算蕭銑原本在那裡經營得不錯,也會很快被朝廷控制住。
換做別的軍閥,如果遇到這個局面,或許還要猶豫,但是蕭銑是絕不猶豫的。因為如今這世上,只有蕭銑一個人知道。如果楊廣堅持遷都江都的話,他手下那些關中兵為主的驍果軍將士們的忠誠度會變得多麼不可靠。當關中發生大亂、被李淵奪取之後,這些關中兵的思鄉之情會有多麼迫切。到時候,有的是殺人之刀,都不用他蕭銑來做這個惡人。
所以,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什麼時機讓楊廣南下。最好這個時機不太夠楊廣徹底把江東重新掌握起來,但是又足夠驍果軍的心態發酵。
所以,蕭銑沒有想太久,就一副大公無私樣子地回覆了蕭皇后:“父皇母后願意移駕江都,孩兒心中實在不勝之喜,孩兒這些年與穎兒常常念及不能膝下盡孝,傷懷不已,若是父皇母后到了江都,此後孩兒夫婦在丹陽,也要時時來請安。何況父皇此前講了那麼多大道理,這南下之事,乃是家國兩便——不過現在因為孩兒此前帶兵勤王時江淮空虛,江西亂賊四起。如此地方不寧,實在不方便接駕。不如還請母后向父皇陳情,說明情況,一方面要移動朝廷百官與京師駐軍也要時間,二來孩兒在江淮修築行宮與百官駐節所在也要時間。不如便以半年為期,父皇也好整頓朝廷遷徙事宜,孩兒也要用這段時間平了江西賊亂,修築行宮,到時候豈不齊全。”
蕭皇后聽了蕭銑這番話,心中也是欣慰不已,說實話她雖然對侄兒的品性沒有懷疑,但是一個人掌握的權力越來越大之後,總歸有些人會生出不該有的野心的,蕭銑今天能如此表態,足見他對大隋的忠心,對岳父岳母的忠心絲毫未變,蕭皇后怎能不欣慰呢。
“好,好,好。既然如此,母后也不瞞你了——你父皇早就想好了,這事兒不是一朝一夕的,不過總要先給個風聲,好試探百官反應。此前你父皇從大興遷到東都之後,為了安撫留守大興的百官權貴,便留下了代王留守;後來又從東都出發巡幸四方,便留下越王留守。昭兒所遺三子,兩個都已經在兩京留守了,原本只留下倓兒這個長孫每年隨駕巡遊。如今,你父皇讓倓兒先跟著你,安排他到江都宮留守,等到你修完了丹陽宮,父皇自然會帶著朝廷去的。”
蕭銑神色肅然,離席拱手說道:“兒臣定然不辱使命,先好生安頓燕王殿下、修好丹陽行宮、平定江淮亂局,屆時恭候父皇母后聖駕南巡。”
蕭皇后對於這個局面,自然是皆大歡喜。
又喝了幾杯酒,用了一些菜餚,蕭銑也少不得和自己的內侄燕王楊倓敘話一番以示親近,席間還說起了當年元德太子楊昭病故之前為他的長子楊倓和蕭銑的長女蕭月仙之間託媒的事情,蕭銑當初是草草答應下了的,但是此事畢竟很重要,他也不好貿然高攀,而且燕王楊倓年紀也還不大,沒到談婚娶的年紀所以一直擱置著不提。
如今席間說起之後,蕭皇后也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