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瓊軍的一萬騎兵,只是花了小半個時辰下船整隊休息,然後就陣列嚴整地朝著林士弘軍大營的背後殺去。
實際上,因為騎兵趕路過來的時候是走水路,並不用他們自己賓士,而且在南方久了的人,不怕暈船,船上好歹也能睡得著,所以秦瓊部下的人馬在船運的過程中其實已經算是養精蓄銳的狀態了。
人銜枚,馬勒口,戰馬的鐵蹄之下都包裹了厚實的棉布,沉悶地如同死神的低吟——棉布可是才面世不過六七年的稀罕玩意兒,在如今這個資訊和技術傳播緩慢的年代,雖然南方山寨蕭銑名下棉布生意的聰明人已經不少,但是棉布的價錢可是還沒有低過普通絲綢呢。光著一樣,苦哈哈的林士弘農民軍就用不起。
二十里地的無聲行軍對於騎兵來說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事情,到了林士弘大營背後還有七八里地的時候,秦瓊還再次停下來休整整隊花了兩盞茶的功夫,然後才發動了最後襲營的全軍衝鋒。
秦瓊自己帶著五千士卒為中軍,左翼是羅士信帶著兩千鐵騎,右翼是王雄誕的兩千鐵騎。秦瓊正前方則是幾個月前從雁門郡勤王戰場撈來的、初出茅廬渴求立功、且本身素質已經頗為秦瓊所看好的尉遲恭。他也有資格帶上一千騎兵,為全軍打先鋒。如果打得好的話,一戰之後就得到實授也不是不可能,這讓第一次有資格正式以中級軍官指揮手下作戰的尉遲恭頗為興奮。
午夜過後上的岸,到現在又是快兩個時辰,所以正是寅時趕到,比上朝的人“點卯”還早了個把鐘頭,這個點兒正是士兵們深度睡眠、哨兵也戒備鬆弛的時候。尉遲恭衝殺在最前,眼看拒馬已經出現在視野中,而敵人毫無反應,心中一陣狂喜。
一排排戰馬往兩翼散開,中間拖曳起一根粗夯的鐵鏈,那是群馬衝刺時掃除拒馬路障所用的,只要拒馬不是直接把木樁子釘進土裡很深,而是放在地上稍微夯進土裡一點點的那種,都可以被一掃而倒——當然了,這也是人馬皆備重甲的鐵騎兵慣性比較大所致,如果是輕騎兵,全重可能就要輕三四成,慣性自然沒有那麼大。
“桄榔~喀喇喇~”一陣木質崩碎的聲音,拉開了暗夜衝鋒的序幕。尉遲恭看著眼前的拒馬都被挑開,只剩下看上去不甚結實連麻繩都沒來得及扎的木柵欄,再也沒有一絲猶豫,猛然大喝一聲撞了過去。
“殺呀!生擒林士弘!降者不殺!”
“蕭駙馬十萬大軍盡數在此!林士弘已經末日臨頭!從賊者速降免死!”
各種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如同潑水入油鍋一樣,瞬間炸裂開來。無數林士弘軍的營帳中,衣衫不整計程車兵貿貿然衝出來,還不知道敵人身在何方。
秦瓊軍其實只有一萬人,可惜沒有人可以在這個時間回答林士弘軍這個問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