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和柳家就要遭受滅頂之災,哪想到一番艱苦的掙扎之後,居然現出如今的大好局面!自己居然成了新君面前的紅人,連英國公都被壓在身下了!。
不說得意洋洋收兵而回的太子軍。單說城頭上,驚弓之鳥一般的趙王軍,待到城下敵軍悉數退去,才敢探出頭來,茫然的看看城下,互相對視著,不知太子軍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怎麼射了一通掉頭就走?
這時,才有人發現,太子射進城裡的箭支,箭桿上都纏著黃綢,趙王軍士兵拿起箭桿,解下黃綢一看,上頭是太子殿下的諭令,還加蓋著太子的印章。不過大部分官兵都不識字,紛紛圍在粗通文墨的同袍身邊,催促道:“快念念,上頭寫的啥。”
“上頭寫的是……太子殿下有令,爾等皆是大明將士,大都只是奉命行事,並非成心追隨……叛亂。”識字的官兵掩口唾沫,隱去‘趙逆’二字,接著念道:“若能幡然醒悟,放棄抵抗,向太子投降,則非但可以既往不咎,還可恢復軍籍,繼續為大明當兵!”說到後頭,那些個官兵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便高亢起來。
“嚇!還有這好事!”正惶惶不可終日的趙王軍士兵,一下子像撿到救命稻草一樣,激動的不能自已。
“不止呢,後面還有……”識字的官兵興奮的看著後頭,聲音卻戛然而止。旁人連聲催促,識字的官兵卻擺手連連道:“念不得,念不得……”
“有啥念不得的!”睜眼瞎們急的直跳腳,瞪眼看著黃綢上的字道:“不就是些人名,還有價目嗎?!”再不識字的人也認識一到十,也能認出趙錢孫李這些常用的姓氏。
睜眼瞎們便開始努力的連蒙帶猜,拼湊起後面的內容來:“這個叫朱什麼的,五萬兩;姓高的三萬兩,姓田的三萬兩,姓陳的也是兩萬兩……”
這時有機智的小夥子一拍大腿道:“這不是王爺,哦不陛下,還有三位將軍的姓嗎!”
“肯定是賞格!”眾人篤定道。
“是啊!沒有劉和馬,肯定是因為他們昨夜已經過去了!”馬上有人補充道。
“這可不是我們說的……”識字的傢伙一邊撇清,一邊按耐不住的顯擺道:“這確實是懸賞,是太子殿下開出的價碼,生死無論!”
“嘿……”眾官兵爆發出一陣吸氣聲,接著就惋惜起來,要是劉馬二人還在城裡,這份名單上的賞格肯定會大很多……
城頭上,原本絕望沮喪的氣氛,登時一掃而空,趙王軍官兵們眼中重燃希望之火,不少人還財迷心竅,盤算著如何能得到賞格,立個大功,封妻廕子!
趙王軍將士公開的討論起如何投降,如何拿下朱高燧等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卻沒有軍官喝止,因為軍官們也同樣攥著太子的諭令,盤算起出路來。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朱高燧身邊人等,跟隨朱高燧的太監趕忙將蒐羅到的幾份太子手諭,呈送給‘皇帝陛下’過目。
朱高燧正在用御膳,聽說太子招降自己的部下,言明首惡必辦,脅從不問,還依然無動於衷,儀態萬方的用玉箸對付著盤中的鰣魚,慢條斯理道:“鰣魚鮮美,只是刺多,朕固然早已稔熟此道,然恐日後子孫有年幼者為其所害,今日立下規矩,鰣魚不得入御膳。”
一旁的太監心中哀嘆,‘哪還有日後啊!’卻也只能哭喪著臉點頭道:“奴婢記下了。”
“你記下有什麼用,起居注上要有記載才行。”朱高燧冷哼一聲道。
“起居注?”太監愣了一下,咽口唾沫道:“回陛下,還沒來得及安排舍人做起居注。”
“混賬,沒有起居注,後世子孫如何知道朕的言行,如何引為祖訓。”朱高燧冷冷瞥一眼那太監,“還不快去!”
“是。”那太監只好出去,正好碰見一名官員,便抓住他,將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對方。
那官員原本是個九品的雜官,今日大典被封了禮部尚書,可謂‘一步登天’,總得給‘皇帝陛下’一個面子,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空白書冊,總不能拿張紙就進去吧?那也太不正規了。
還是那太監有辦法,找了本為登基大典所做的禮書,塞到那官員手中。
那官員一看,燙金的皮面,上好的紙張,確實很像樣子,可翻開一看,登時苦著臉道:“這上頭都有字啊!”
“後頭不是還空著。”那太監翻了翻書冊,滿不在乎道。
“就一頁……”
“足夠了。”那太監擺了擺手,把那官員推了進去,在他身後嘟囔道:“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