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學士好巧啊。”趙王看著三人,笑道:“晚上本王在******設宴,請三位大學士務必撥冗光臨。”
“臣等公務繁忙,只能心領王爺的好意。”楊士奇淡淡說道:“再說王爺,皇上如今還病著,大張筵席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父皇逢凶化吉,我這個做兒子的正要好好慶祝一番。”趙王笑道:“大楊學士不來就算了,小楊學士和金學士可一定要來。”
“我等恐怕也沒時間……”二人自然和楊士奇共同進退。
“實在太可惜了,那咱們回頭再約吧。”趙王大有深意的看看三人,搖搖頭,拱拱手離去。
“皇上剛躺下,他就開始拉幫結派了!”看著趙王的背影,金幼孜恨恨說道。
“我等勢單力孤,如何鬥得過他?”楊榮憂心忡忡道。
“我等拼上命也得為皇上為太子,看好這個家!”楊士奇目光堅決的沉聲說道:“進去吧。”
“嗯。”二楊並肩進了金院判的值房。
金幼孜落在後頭,有些不可思議的想道:‘怎麼轉眼之間,敵人就從王賢變成了趙王,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太醫院,金院判值房中。
三位大學士板著臉坐在金院判面前,好似三堂會審一般。
“金太醫,我再問你一遍,皇上的病,到底能不能好起來?”楊榮冷聲問道。
“三位學士就別逼我了,皇上的病情是太醫院的最高機密,下官不能說。”金院判苦著臉道。
“那你為何告訴趙王?”金幼孜逼問道。
“下官也沒有告訴趙王啊。”金院判連忙擺手道。
“你騙誰呢?”金幼孜冷聲道:“我三人和趙王前後腳進來,相差不過盞茶功夫,你要是沒告訴他答案,他豈能輕易放過你?肯定還在這裡軟磨硬泡!”
“我真沒說……”金院判被說中了,心虛的低下頭道:“沒說……”
“金院判,”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士奇這才開口道:“現在情況你也清楚,太子和太孫殿下都不在京中,山東各地又亂成一片。稍有不慎就會被亂臣賊子抓住機會禍亂社稷!到時候天下大亂,黎民倒懸,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無能為力則罷,可要是明明可以為保全社稷出一把力,卻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不肯出力,真到了追悔莫及的那一天,縱使以死謝罪,又有何顏面去見太祖皇帝?”
金院判是朱元璋時期的太醫,深知太祖皇帝平定天下、重塑社稷之不易,楊士奇這樣一說,他果然深受觸動,神情糾結起來。
“這樣吧,”楊士奇變通道:“我來提問,你不用回答,只需要搖頭點頭,就不算是違反原則了吧?”
金院判糾結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金幼孜和楊榮大喜,緊緊盯著金院判。
“皇上的病,還有沒有復原的可能?”楊士奇沉聲問道。
金院判頹然搖搖頭。
三位大學士神情一黯,金幼孜嘶聲問道:“皇上難道要一直癱下去?”
金院判點了點頭。
“皇上還有多長時間……”楊榮低聲問道:“一年?”
金院判搖頭。
“半年?”楊榮追問道。
金院判眼裡含淚,終於忍不住嘶聲說道:“最多半年,還得是老天保佑,不然皇上隨時都可能……”說到這兒,他已經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楊士奇三人卻暗暗鬆了口氣,他們最擔心皇帝會撐不過十天半個月,那樣連給他們佈局反制的機會都沒有!
“趙王都問了你什麼?”定定神,楊士奇沉聲問道。
“一樣的問題。”金院判用袖子擦擦淚,低聲道:“我告訴他皇上的病還有好轉的可能,但他壓根不信,拿了我的醫案去問別人了……”
“你要盡全力醫治皇上,最起碼要讓皇上把這半年撐過去!”楊士奇定定看著金院判,一字一句的囑咐道:“讓皇上撐過半年,你就是大明的功臣!將來我送你一個伯爵!”
“不用楊學士吩咐,老臣也會用盡全力延長皇上的聖壽的……”金院判點點頭,向楊士奇三人抱拳道:“我會隨時向學士稟報皇上的病情,也請三位學士全力保全社稷吧!”
“怎敢不盡心竭力!”三人鄭重的向金院判還禮……
趙王府,朱高燧回府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洗去身上沾染的淡淡藥味,然後換一身嶄新的袍服,出來和韋無缺相見。
比起在山東時,韋無缺又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