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次,”失涅幹臉上的不屑之色卻更濃了:“只能說明他會耍陰謀手段,不是真正的漢子!”失涅幹更想說,‘那是因為老爹你膽小如鼠,才會被人家虛張聲勢嚇跑’,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好了,別扯遠了!”阿魯臺卻自己感到丟人了,一擺手道:“老夫當然也不想撤兵,可形勢比人強,咱們攻了一個月,都沒攻下這座城來。現在城中守軍士氣高漲,就更是難啃了,不走難道等著被明軍包餃子嗎?”
“父親容稟!”失涅幹振振有詞的大聲道:“之前之所以久攻不下,是因為咱們存了圍城打援的心思,一直不肯用全力攻擊!一旦咱們用全力,這狗屁大王城不堪一擊!”說著上前一步抱拳道:“如果父親同意,明日讓兒子來指揮,俺敢立下軍令狀,保準一天內拿下這座城!”
“大哥,軍令狀可不能隨便立,完不成是要掉腦袋的!”阿布只安看似憨厚,給老大挖坑下絆子,卻是一把好手。
“哼!”失涅幹惱火的瞪一眼阿布只安,冷聲道:“軍中無戲言,俺要是完不成,你只管砍頭就是!”
“這可是你說的……”阿布只安冷笑道。
“好了!”阿魯臺喝止住兩個兒子的明爭暗鬥,定定看著失涅幹道:“你想過沒有,明軍現就在百里之外,萬一突然襲擊咱們怎麼辦?”
“不是還有二弟嗎?他的四萬本組精銳難道是擺設不成?!”失涅幹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對父親將韃靼主力交給阿布只安滿腹怨恨,蒙古人對染也沾染漢地習氣,有些講究長幼,但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阿魯臺這個老糊塗,把超過本族三分之二的兵力交給阿布只安,將失涅幹這個長子置於何地?
所以失涅幹卯足了勁,一定要攻下大王城,證明自己才是韃靼部落真正的繼承人!。
“俺的大軍當然不怕明軍!”阿布只安瞪著失涅幹道:“但這是咱們韃靼人的本錢所在,豈能跟漢人亂拼?”
“不錯,”阿魯臺深以為然道:“明軍兵力太多,就算要和他們決戰,也必須小心謀劃,要像上次那樣才行,不能浪費本族兒郎寶貴的生命。”
“父親放心,明軍尚在百里之外,以他們的速度,怎麼也得兩天之後才能到這裡。”失涅幹卻信心滿滿道:“咱們只管全力攻城,如果王賢以輕騎來救,兵力必然不多,正好給咱們的鐵騎打打牙祭。要是他還是按部就班,等他到時,咱們早就攻下城來,不僅吃飽喝足,還進退自如。”
說著失涅幹極力描繪起美好前景道:“父親這大王城裡財寶無數、糧草成山,而且城牆堅固,易守難攻,要是落在咱們手裡,何懼遠道而來的朝廷軍隊?和他們對峙些時日,保準把他們拖成弱雞,到時吃掉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嗯……”阿魯臺被失涅幹描繪的美好前景給打動了,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本身就對大王城這到口的肥肉難以捨棄。不禁喃喃道:“若是一天之內能攻下此城,自然最好不過……”
見父親被大哥說動,阿布只安暗暗著急,忙悶聲說道:“大哥你都說了,這大王城易守難攻,又怎麼敢保證一天就能攻下來?”
“我自有辦法……”失涅幹輕蔑的瞥一眼阿布只安,智商碾壓的感覺真是爽。
阿魯臺又沉吟許久,終於下定決心,看著失涅幹道:“那老夫就給你一天時間……”
“多謝父親!兒子定然不會讓您失望!”失涅幹大喜過望。
“……”阿布只安抽抽嘴角,沒有再說什麼。心中卻大叫道:‘等著看好戲了!’。
大王城頭燈火通明,守軍點著無數火把,甚至用火箭引燃了扔到城下的木樑,把個城池上下照得亮如白晝。這是為了防備韃靼人的夜襲,在一個月的守城戰中,守軍的防守智慧急速增加,已經幾乎不用指揮,就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才能讓敵人無機可乘。
儘管如此,寶音還是認真的巡視城頭,唯恐有一絲一毫的疏漏。她所到之處,城頭巡邏的軍民無不肅然起敬,起身向她行禮致敬。
許多男女望向寶音的眼神,就像看到神祗一樣,崇敬而狂熱,這不只是因為她蒙古別吉、明朝長公主、河套之主的尊貴身份,還是因為她一手締造了這兩座城池,給了蒙漢兩族百姓最溫和的庇護,讓他們得以安居樂業、衣食無憂。更因為她在這場守城戰中英勇無畏、指揮若定的表現,讓他們相信,她就是守護豐州灘和敕勒川,守護兩族百姓幸福生活的勝利女神……
雖然未施粉黛,還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之色,寶音的臉上卻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