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鐸一走,薩娜忍不住問寶音道:“別急,這都天黑了,怎麼額駙的援軍還沒到呢?”
“我不是說過,他今天不回來嗎。”寶音看看滿臉焦急的薩娜,笑笑說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要是再不來,就等著給咱們收屍吧!”薩娜氣憤的跺腳,眼含淚花道:“磨磨蹭蹭,害死多少好男兒!”
“他沒有磨蹭,只是在做他該做的事。”寶音雖然沒有和王賢聯絡,卻好像很清楚他在做什麼一般,她是那樣相信自己的男人,那樣的為他驕傲!‘但是我也不差,配得上你這個鎮國公!’寶音心中輕哼一聲,皺皺鼻頭,像是對薩娜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大王城不會淪陷的,永遠……”
薩娜只以為寶音在安慰自己,不改滿臉憂色,恨恨的盯著遠方的夜空,恨不得把王賢千刀萬剮……。
韃靼軍剛剛拉開架勢,準備向南北兩面城牆發起進攻,突然聽到東面城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官兵們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歡呼:“城門開了!快進城啊!”
韃靼將士起先還好,但看到那些炮灰軍拔腿就朝東面城牆跑去,韃靼人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城門都開了!還他媽攻個屁城,趕緊進城燒殺搶掠去啊!
下一刻,蒙古人眼下是寇非軍的性質展露無疑,已經擺好陣型,準備要攻城計程車兵,紛紛丟下雲梯、樓車、盾牌,爭先恐後朝東邊城牆湧去。非但那些炮灰軍是這樣,就連監督他們的韃靼人也不例外。
這也是人之常情,蒙古人入則為民、出則為兵,部落首領著急男丁打仗是從來不發軍餉的。自然,沒好處的事兒誰也不會幹,何況是賣命打仗。作為回報,在戰鬥中掠奪到的戰利品,是要歸士兵私人所有的。
所以一聽說城門開了,韃靼人哪還能耐得住性子,一窩蜂朝東邊狂奔而去,唯恐慢一步,被別人搶了先。
那些軍官頭目,一開始還想吆喝住他們,但見根本沒人理會,索性全都不再廢話,也撒開腿往東邊跑去。
東邊的城門果然洞開著,韃靼軍將士瘋魔一般,潮水一樣從城門湧入城中,就連城頭上正在激戰的韃靼軍全都收兵,順著雲梯下去城牆,哪還顧得上角樓上的守軍?有聰明的乾脆把雲梯搬到城牆內側,直接從城牆下去城中!
遠處,看著突然陷入瘋狂的韃靼軍,失涅幹氣的直跳腳,大吼大叫道:“是誰開啟的城門?!”按說仗打到這個份上,城門洞早就被守軍用土木堵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開啟才是。
“據說,是城門洞裡突然爆炸,直接炸了條通道出來……”一眾韃靼貴族卻喜氣洋洋道:“總之是好事!”
“放屁!”失涅幹卻怒不可遏道:“城門一開,軍隊變成強盜,誰還會再聽軍令?這仗還打個屁!”
“不是已經攻下大王城了嗎?”眾人笑道,也有人湊趣道:“恭喜大臺吉,一日而定大王城!”
“三面城牆還在,守軍主力還在,算什麼平定大王城?!”失涅幹捶胸頓足,如喪考妣。他作為阿魯臺的長子,陪著老爹經歷了永樂朝漫長的屈辱歲月,自然會想著如何洗刷恥辱。為了研究明朝人的戰法,失涅幹也算是飽讀兵書了,當然知道敵軍身處絕地,家眷又在城中,絕不會像一般情況那樣,看到城門失守,就一轟而逃,而是會死戰到底的。
所謂哀兵必勝、驕兵必敗,指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啊!
就在失涅幹準備教育一下,滿腦子馬糞的韃靼貴族時,他爹終於忍不住了。
“行了,你小子不要求全責備了。”阿魯臺有些不滿的看一眼失涅幹,心說還沒完了呢。他不能再任由失涅幹表演下去,不然手下人知道分不清誰是老大了。想到這兒,阿魯臺清清嗓子道:“忙了一天,你也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為父吧。”
‘無恥!’一眾韃靼貴族聞言,心中一齊蹦出這兩個字。他們雖然不要臉,但還沒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可見阿魯臺能當上太師是有道理的,因為他比所有人都不要臉。
阿魯臺和眾人以為失涅幹肯定暴跳如雷,誰知他卻一聲不吭,只冷臉立在一旁,頗有些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趕緊一鼓作氣,把整座城拿下來。”阿魯臺卻不以為意,理直氣壯的發號施令起來。在他看來,大王城已經不足為慮,唯一要擔心的還是王賢的援軍。阿魯臺看看負責斥候的頭目,問道:“朝廷的軍隊到了什麼方位?”
“回太師,探馬回報說,明軍今日沒有前進。”那韃靼貴族趕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