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道:“你們這群白眼狼,先帝對你們還不夠好嗎?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們就敢教唆著皇上鞭他老人家的屍!”
“就是!”眾勳貴這些天,早就憋了滿肚子的火,只是礙著皇帝剛剛登基,不敢立即發作罷了。王賢的離京,就像一個訊號,讓他們終於不再忍耐。指著眾文官紛紛嚷嚷起來:“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殺材,皇上就是讓你們帶壞了!”
文官們自然滿腹怒火,但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和這些老粗勳貴當眾罵街實在有失體統,只能紛紛報以冷哼,趕緊上車上轎,不在這丟人現眼。
見文官們一副不屑的做派,眾勳貴更是火大,紛紛望向幾位公爺,義憤填膺道:“公爺,這是要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啊!你們可得給咱們做主啊!”
“哼!放心!”朱勇冷哼一聲,不屑道:“就憑他們?沒那個本事!”
“還是不要太樂觀……”成山侯王通眉頭緊鎖道:“皇上素來親近文官,對咱們當年和漢王親近,恐怕很有看法。得防備那些文官利用這一點,來離間皇上和咱們的關係!”
眾勳貴深以為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們也不會如此惶恐,如此失態了。
“公爺!”眾人望向英國公,想聽聽這位勳貴之首是什麼看法:“您說咱們該怎麼辦?”
“先看看再說吧。”張輔看看眾人,淡淡道:“先回去吧。”
張輔說完,彎腰上了馬車,眾勳貴傻在那裡,沒想到英國公如此冷淡。見大哥上了車,張輗目光掃了一圈眾人,笑罵道:“這是說正事的地方嗎?”說著手指點點李安道:“先別急著瞎蹦,你這一撅屁股,人家能不知道你要拉屎?你還咋拉人一身?”
眾勳貴聞言笑成一片,顯然是聽進了張輗的話。李安紅著臉吭哧道:“俺,俺不是著急嘛……”
“急也不急咱一時,都趕緊回吧,這大太陽的,曬成人幹了!”張輗丟下一句,也跟著上了張輔的馬車。
這兄弟倆一上車,其餘的公侯伯爵也紛紛上車,浩浩蕩蕩往回趕……
英國公的馬車上,張輔神情嚴肅,眉目間有濃濃的憂色。他人品貴重,從不輕言,但這絕不代表他心中的危機感比其他人少。其實換做他日,今天他是萬萬不會來送王賢的,正是察覺到新君登基後,勳貴集團將面臨的嚴峻挑戰,他才會豁上面子來給王賢送行。
“大哥,您覺著,皇上會來真的?”看到張輔這神情,張輗就知道問題非常嚴重,忍不住低聲問道。
張輔點點頭,對自家兄弟沒什麼好隱瞞的,低聲道:“都寫進登基詔裡了,你覺著會是兒戲嗎?”
“那是自然,”張輗擰著眉頭道:“我問的是,皇上真能這麼幹嗎?他沒想過朝野的反彈?”
“皇上是認為,文官們都支援他這樣幹。”張輔垂下眼瞼道:“至於咱們這些武人,皇上素來就不待見……”想到陪著太子一路北上,太子對自己表面客氣,實則冷淡的架勢,張輔長長一嘆,“騎馬打天下,下馬治天下,皇上想必是覺著,該到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了。”
“皇上想要對付咱們?”張輗悚然,他以前只以為皇帝是想報復先帝,武將們不過是殃及池魚。但聽大哥這說法,皇帝真正目標居然是他們這些將門!
“這只是我的猜測……”雖然在馬車上,不擔心被旁人聽到,張輔還是壓低嗓門道:“陪皇上進京的路上,偶然聽人提起,皇上說我朝開國以來,每次皇位傳承都會伴隨著血流成河,原因就是兵權雖然名義上在朝廷手中,但被盤根錯節的將門所掌握……”頓一頓道:“如果把兵權真正掌握在朝廷手中,那些藩王和勳貴將門關係再好,也沒法發動叛亂……”
“真的?”張輗全身毛骨悚然。
“只是傳聞,”張輔緩緩道:“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那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張輗急忙道。
“先看看吧,或許皇上過陣子又不這樣想了呢。”張輔不置可否道:“從給先帝的諡號看,皇上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嗯……”張輗是瞭解他這個大哥的,更清楚像他們這樣的國公之家,利益和皇室高度繫結,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跟皇帝對著幹的。何況,有的是人會蹦出來,何必急在一時……。
眾官員一回到京城,朱高熾召見三位內閣大學士,以及楊溥、黃淮二人。
皇帝陛下深深的看著眼前這五人,唏噓道:“朕在永樂朝二十年來,處境一直十分兇險,不斷的有小人覬覦我,陷害我,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