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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顧小憐嘆息一聲,握緊了靈霄的手。
“可是,我就是那麼不爭氣,歸期一拖再拖,幾年都沒走出這個門去。”把憋在心裡好多年的話說出來,靈霄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她用袖口擦擦眼淚,深吸口氣道:“然後就是山東之行,葫蘆口之役,那次死了太多人,我以為你也死了,我和他也一樣會死,在那個雷雨夜裡我才徹底認清楚,我已經習慣了在他的世界裡生活,我沒法承受失去他,所以我絕對不會離開他。”頓一頓,她十分認真道:“這是我選擇的生活,他反對也沒用!”
“嗯……”顧小憐聽完靈霄的自白,感同身受的點點頭,柔聲道:“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嗯!”靈霄重重點頭。
卻冷不防聽顧小憐揶揄道:“我只問你到他身邊幾年了,你說這麼多幹什麼?”
“哎呀!”靈霄聞言大窘,捂著通紅的臉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蹦了起來!哪還有一絲一毫閨中幽怨的痕跡?羞急了,她又要去呵顧小憐的癢。
顧小憐這次卻早有準備,在靈霄的雙手臨身前,搶著說道:“十年了,你以為孫真人會什麼都不知道嗎?”
“呃……”靈霄雙手登時懸在空中,整個人愣住了。是啊,十年了,爺爺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他有沒有派人來捉你回山?”顧小憐又問道。
“沒有。”靈霄搖頭。
“這不很明白了嗎?在他的眼裡,孫女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比什麼規矩面子都重要。”顧小憐為靈霄分解道:“但也不能過分到,讓他老人家主動上門提親吧?”
“嗯……”靈霄登時有撥開迷霧見月明之感,巴望著顧小憐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讓那傢伙趕緊去山上一趟?”
“那當然,我估計,去的越遲,吃的苦頭也就越大。”顧小憐笑道:“你要是心疼他,就讓他趕緊出發吧。”
“我才不要呢!”多年心結一朝解開,靈霄的笑容愈加明媚起來,全身上下洋溢著歡快的氣息,嬌笑道:“得罪了我這麼多年,得讓他多吃點苦頭才行!”。
第二天,王賢依然沒有見金幼孜。
第三天,王賢還是沒有見金幼孜。
等到第四天,金幼孜終於受不了了,直闖萬竹園。
王賢的衛士早就得到吩咐,只是象徵性的阻攔了一下,喊了幾聲:“大人有要事在身,你不能進去!”便鬆開口子,放金幼孜進去了。
當滿心怒火的金學士終於見到王賢時,才發現他正和兒子一起,用羊奶餵養幾隻剛出生的小狗。
“這就是公爺所謂的大事?!”金學士出離憤怒,指著王賢懷裡的狗崽子咆哮起來,嚇壞了小王佑和剛出生的小狗狗。
“小聲點。”王賢皺皺眉頭,冷冷掃一眼金幼孜,金學士登時感覺通體生寒,滿心的火氣便消失在九霄雲外。
王賢將小狗交給侍女,讓她帶著王佑先去別處,這才懶洋洋站起身來,拿白巾擦擦手,看都不看金幼孜道:“金學士來山東,是要興師問罪嗎?”
“這……”金幼孜使勁吐出口濁氣,悶聲道:“不是,下官是奉皇命,前來慰問學士的,這不快過年了,皇上命下官帶了一些賞賜,給公爺和您的家人。”
“有勞皇上掛念。”王賢淡淡道:“某家也準備了一些土產要進獻給皇上,學士到時候幫我帶京城去吧。”
“這,好說……”金幼孜雖然被晾了幾天,還是對王賢的冷淡猝不及防。說嚴重點,姓王的這是目無君上啊!
王賢為什麼會這個態度?金幼孜這才強迫下來冷靜下來,仔細尋思王賢的心思。
不想不要緊,一想嚇一跳!
‘莫非,他也對皇上的作為不滿?肯定是這樣!他現在是國公,本身就是勳貴的一員!當然不願意看到勳貴的地位遭到剝奪了!’明明是冬天在戶外,金幼孜卻出了一腦門子白毛汗,心驚膽戰到了極點:‘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也反對皇上,我們哪裡還有半分勝算?!’
王賢絲毫不理會金幼孜的心理活動,轉身就進了屋子裡。
金幼孜被丟在院子裡愣了足足盞茶功夫,才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追進屋裡,對悠然自得坐在炕上盤玉石的王賢急聲道:“公爺,皇上對您可恩重如山啊!”
“這還用你說?”王賢細心的用柔軟純棉的白毛巾,慢慢的摩挲著手中的玉件,就像對待初生的嬰孩一般。話頭也轉到盤玉上:“這盤玉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