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過來吧。”王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眉頭微微皺起……
不一會兒,被五花大綁的薛桓,在錦衣衛的押送下,到了王賢的面前。
“跪下!”見薛桓桀驁不馴的昂著頭,錦衣衛怒喝一聲,就要把他強按在地。
“住手!”卻被王賢喝止道:“給他鬆綁。”
錦衣衛自然遵從王賢的命令,趕緊給薛桓解開繩索,薛桓揉著手腕,面無表情的看著王賢道:“別來這套,要殺要剮痛快點。”
“坐下!”王賢看著薛桓滿臉戾氣的樣子,忽然怒喝一聲。
薛桓嘴角抽動幾下,竟真的乖乖坐下。他雖然桀驁不馴,滿心仇恨,但那都跟王賢無關,在他心裡,王賢還是他的上司、他的大哥。
“你們都出去吧。”王賢示意錦衣衛退下。屋裡只留他和吳為兩個,跟薛桓說話。
錦衣衛擔心薛霸王會暴起傷人,不無擔心的遲疑起來。
“瞎擔心什麼,這裡都是生死相托的兄弟!”王賢微微皺眉,幾個錦衣衛趕緊躬身退去。
王賢的話似乎觸動了薛桓,讓他一下想起來那些屍山血海、並肩作戰的日子,臉上的不遜漸漸被感傷所取代。還有什麼比手足兄弟反目成仇,更讓熱血男兒悲傷地事情嗎?
“怎麼,你有不同意見?”王賢瞥一眼薛桓,蠻橫道:“有意見也得保留!”
“大人,咱們各為其主,還算兄弟嗎?”薛桓苦澀道。
“就沒見過你們老薛家這麼實心眼的人!”王賢氣不打一處來道:“人家父子倆都和好如初了,你還要跟我這兒繼續耍橫!”
“什麼?!”薛桓卻如遭雷擊,他昨日早早被捕,自然不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
“我能騙你不成?”王賢淡淡道:“昨日,太孫殿下在乾清宮外跪了一天,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終於獲得了皇上的原諒,讓他回去安心讀書,不用擔心會被人奪了位子。”
王賢說的雖平淡,薛桓聽來卻字字如刀,把他的心臟捅的鮮血淋漓。他寄希望於替父報仇的太孫,竟然徹底背棄了他的誓言,向皇帝懺悔了!這讓薛桓感到自己遭到了欺騙、遭到了背叛、遭到了拋棄!
“誒!”薛桓含恨一掌,重重擊在椅子扶手上,喀嚓一聲,堅硬的花梨木扶手,便碎成了數段!
王賢平靜的看著薛桓,待他發洩完了,才柔聲道:“你父親的事情,我也非常悲痛,老侯爺待我不薄,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他,只能保住他的兒子,給老薛家留下一脈香火……”
王賢的說法非常巧妙,沒有迴避薛祿的事情,反而直接用薛祿說事,直擊薛桓的心靈!
這招果然奏效,薛桓的眼淚止不住的淌下來,低聲乾嚎道:“我真是個廢物,既不能替我爹報仇,還得讓老薛家斷子絕孫。”既然連朱瞻基都縮頭了,報仇自然再無可能,薛桓那個單執行緒的腦袋,終於擔心起老薛家的香火問題了。
他爹一共倆兒子,老大薛勳年紀輕輕死在九龍口,他到現在還沒成親……
“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吳為忍不住斥責道:“沒聽大人說,要保住你嗎?”
“我可是圖謀造反,而且是勾結御前侍衛,意圖謀害皇上……”薛桓擦擦淚,巴望王賢:“這都能保住嗎?”
王賢和吳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起來,王賢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薛桓,笑道:“你呀你,不實心眼會死嗎?”
吳為嘴角也罕見的牽起一絲笑意,道:“你不是還什麼都沒幹?幹嘛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
“我……”薛桓腦袋不夠用,撓著頭頂道:“確實是拉了一票侍衛,跟他們約好了到時候聽我號令,只是還沒出門,就被錦衣衛堵在了屋裡。”
“行了!別二了!”王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罵道:“就你這智力還敢學人家造反!”
“你們什麼都沒幹,這就足夠了。”吳為有些頭大的耐心解釋道:“既然沒有抓住現行,那麼就只能靠口供和證據說話,這樣錦衣衛經過嚴加審問,結果一無所獲,只能將這些人無罪釋放了。”
“這樣也行……”薛桓瞪大了眼睛,總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朝中有人’了。末了,他有些擔心的問道:“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裸的包庇吧?”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王賢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對一個揹負著弒君殺王罪名的人來說,區區包庇罪,真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公爺雖然罩得住,但也不能就這麼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