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那蘆棚外圍戒備森嚴,彪形大漢卻領著他們徑直進去,顯然是那佛母有令在先。
三人跟著大漢進去蘆棚,見裡頭沒有桌椅,只有一張竹榻,榻上擱著蒲團,旁邊焚著香。那佛母便盤腿坐在蒲團上。在屋裡,佛母除掉了寬大的外袍,露出窈窕的身形,只是臉上仍罩著薄紗,看不清面容。不過王賢看她的身形,感覺有些眼熟,不禁多看了兩眼。那佛母竟也在盯著他看!兩人目光一對上,王賢便感覺遍體生寒!
佛母看王賢沒問題,王賢看佛母,卻招來了佛母身後小童的呵斥:“大膽,敢對佛母不敬!”
“還不快向佛母道歉。”王賢還沒說話,太子先開了口。王賢便恭恭敬敬道了歉,佛母沒有理會他,示意小童為太子取來一個蒲團。
太子道了謝,便神情鎮定的坐在佛母對面。王賢和靈霄,立在太子身後,那大漢和小童,立在佛母身後……
佛母看看太子的臉色,又讓他伸出胳膊,把了下脈,便沉吟道:“你這不是病,是練功走火,經脈阻塞所致。”
太子不禁點頭,淡淡道:“佛母果然高見。”說著問道:“實不相瞞,此病困擾在下多年,也曾延醫問藥無數,但都沒有辦法。”
佛母淡淡一笑,讓人取來一隻空碗,在碗里加了些香灰,然後用楊柳枝一掃,廣袖揮過碗口,那碗裡便多了小半碗水。這一幕看的太子和靈霄有些呆滯,王賢卻暗暗偷笑,想不到這佛母年紀輕輕,空碗來水、空盆取蛇這些民間小把戲,玩的卻天衣無縫。
然後便聽佛母緩緩道:“喝下去吧。”
“這……”太子看一眼那碗香灰水,不禁躑躅道:“喝了就能好嗎?”
“不錯。”佛母點點頭,她身後的童子又有要發作的跡象,彷彿對太子的不信任十分憤怒。
“……”太子只好端起碗來,看著碗裡渾濁的液體,不禁眉頭緊皺。“如果喝了沒用怎麼辦?”
“那說明你不夠虔誠,”佛母顯然早就有一套完整的話術,可以將任何狀況完美的圓回來。“等你什麼時候真心向佛,什麼時候再來吧。”
太子無奈,打住話頭。佛母等人不作聲,看著太子的動作。
太子把碗送到嘴邊,快要沾唇時,終究還是無法喝下去,他擱下碗來,沉聲問道:“敢問佛母,法會最後那番讖語是何等含義?”
“知者自知,不知者到時知。”佛母淡淡道。
“在下雖然有些了悟,”太子自然不會被她這樣打發,追問道:“但還是請教佛母,天火降臨是什麼意思?”
“是上天對不仁暴君的怒火,”佛母瞥他一眼冷冷道:“會將暴君的魔宮焚為灰燼。”
“然後白蓮聖母將會君臨天下?”太子的聲音也轉冷,帶著不可遏制的怒氣。
“不錯。”佛母點點頭。
“我看你是故弄玄虛!”太子終於忍不住爆喝一聲。
“大膽!”佛母身後的大漢小童,同時橫眉豎目,怒視著太子。
佛母卻抬抬手,示意兩人稍安勿躁,而後目光幽冷的打量著太子:“你不相信本座?你到底是什麼人?”
太子冷哼一聲,“你不是佛母嗎?還用的著問我?”
“確實用不著。”那佛母的聲音明明十分年輕,卻偏又老氣橫秋,她冷冷打量太子一番,便石破天驚道:“怪不得你反應這麼大,原來是說到你老子頭上了!”
“什麼?!”太子徹底震驚了,沒想到這佛母還真有道行,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太子殿下?!”那佛母冷冷一笑,徹底道破了太子的身份。
話音一落,王賢毫不猶豫的亮出壓在袖中的火槍,瞄準了那佛母的頭。
“孽障!”那彪形大漢怒吼一聲,朝王賢撲過來,他想擋在佛母身前。靈霄也動了,只見她腰間寒光一閃,一柄軟體便如靈蛇般朝那大漢面門刺去!那大漢的橫練功夫再厲害,也練不到臉上去,不想被刺成串糖葫蘆,只能一個鐵板橋,硬生生躲過那一劍!
靈霄的劍法極為高超,一招沒有用老,便又接連劃出兩劍,一劍砍向那大漢的下頜,一劍刺向他的****,都是橫練功夫練不到的地方。那大漢只好狼狽的連滾兩圈,堪堪躲過了致命的傷害,卻也遠離了王賢和佛母。
那佛母卻不驚慌,她身後的小童也不慌,看一眼黑洞洞的槍口,冷笑道:“你只管開槍,我家佛母刀槍不入!”
“是嗎?”王賢冷冷一笑,手指扣緊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