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唐賽兒被和尚們圍在中央,眼看就要被擒,卻聽王賢嘶聲道:“放她走……”。
大街上打更的聲音,把佛母從回憶的漩渦中喚了回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滿眼淚水……
佛母用一雙淚眼,死死盯著手中的銀妝刀,她已經斷定,黑翦就是王賢,王賢就是黑翦!
佛母將剛剛還鞘的銀妝刀抽出,神情一陣決絕,但下一刻,臉上又現出猶豫之色,把刀再次還鞘……
這一天夜裡,她手中的銀妝刀,不知多少次出鞘還鞘,她亦不知多少次起身坐下,無聲的嘆息……
外面倚著門框睡著的小侍女,猛地一點頭,一下醒過來,揉著眼睛看看左右,發現已經天光大亮了,再聽聽裡頭,依然毫無動靜。
小侍女一面小心活動著痠麻的手腳,一面小心翼翼從門縫往裡看,只見裡頭空無一人,窗戶卻敞開著!
“佛母!”小侍女一下就徹底醒了,趕緊推開門進去一看,裡面果然沒了佛母的蹤影!
“不好了,快來人吶!”驛館院中,響徹小侍女的驚聲尖叫:“我家佛母失蹤了!”
尖叫聲很快把劉信引來,劉信緊皺著眉頭,看看佛母房間的擺設,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問那小侍女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佛母昨日回來之後,心情很不好,一個人悶在屋裡,也不許旁人打擾,等到天亮來看時,就發現佛母不知所蹤了!
劉信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好囑咐那小侍女一句:“不要胡說八道,佛母失蹤的訊息,要是傳出去我要你的命!”
“我知道了……”小侍女怯生生問道:“將軍,您說佛母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哪知道。”劉信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悶聲道:“她自己長腿,想什麼時候回來,自然就回來了!”
說完,劉信不再理會嚇蒙了的小侍女,又讓人把驛館封鎖起來,不許人進出,這才離開……
離開驛館,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劉信心情灰惡至極。
他想到一天之前,自己還意氣風發,率領八千精兵,想要連下三城,立下討伐漢王的頭功!
誰知道戰局變化如此兇猛,僅僅一天時間,自己就被打散了部隊,成了敗軍之將,為了救自己和佛母,軍師搭上了兩千多騎兵,自個兒還至今傷重未醒。
到這會兒,佛母又玩起了失蹤,情況一下子壞的不能再壞!更麻煩的是,如今身處前線,敵人隨時可能會打過來,他卻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這讓起事以來,一直一帆風順的劉將軍,終於體會到造反不是請客吃飯,是隨時都會掉腦袋的……
“哎!”劉信走著走著,突然重重給了自己腦門一記,把他身後的親兵嚇了一跳。
那些親兵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將軍,打完了自己便抱著腦袋蹲在大街上,放聲大哭起來:“你們說俺明明是個草包,逞什麼能耐啊?要是當初聽軍師的,哪有如今這些爛事兒!該躺在那的人兒是俺啊!軍師啊,咱倆換換吧,讓俺替你躺著,你來替俺受罪吧!”
親兵們面面相覷,聽不明白自家將軍是什麼意思。
正嚎啕大哭著,數騎快馬疾馳而至,若非親兵們攔的及時,那快馬就要撞到劉信身上了!
“趕死吶!”親兵破口大罵起來。
“好狗不擋道!”對方也不是好惹的:“咱是法王信使,前來給劉將軍和軍師送信的!”“還不快快讓開!”
親兵有些心虛氣短,讓開左右道:“我家將軍在此……”
信使們便看見,劉信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衣袖擦鼻涕,一邊甕聲甕氣道:“瞎嚷嚷什麼?!”
“劉將軍!”信使一看果然是劉信,趕忙翻身下馬,將一封書信遞給劉通道:“法王已經到了臨淄,也知道了軍師的狀況,命將軍立刻將軍師送回臨淄休養……”
“法王好快的訊息。”劉信一邊嘟囔,一邊撕開信看看,果然是唐長老的親筆信。點點頭道:“成,老子這就去問問軍師的情況,看看能不能立即出發!”
“將軍!”信使卻強調道:“法王的意思是,無論什麼情況,都必須立即出發!”
“狗屁!”劉信還沒說話,唐封衝出來,大聲嚷嚷道:“你少在這兒裝大尾巴狼,是軍師的性命要緊,還是……什麼要緊?”
唐封還要發作,卻被劉信打斷,劉信將那信使拉過來,上下打量著他,沉聲問道:“說!法王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都沒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