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佛母大人。”趙贏一雙鷹隼般得眼睛,死死盯著唐賽兒。
“這就不必了吧。”王賢沉聲反對道:“她沒有逃跑的意思。”
“咱家可沒伯爺的膽子,只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啊。”趙贏冷笑一聲,睥睨著唐賽兒道:“怎麼,是不是還得讓咱家親手扶著上車?”
“不必。”唐賽兒冷冷說一聲,便翻身下馬,邁步登上囚車。
“要不要連我一起關上?”王賢滿臉怒氣,質問趙贏。
“伯爺說笑了,咱家可沒那個權力關你。”趙贏冷笑道:“當然,伯爺要是執意上車,咱家也不攔著。”
“哼!”王賢怒哼一聲,別過頭去。
“關門!”趙贏尖喝一聲。
‘哐當’囚車的鐵門猛地關上,一道道銅鎖重新鎖上。
“都給我瞪大了眼睛!要是走失了欽犯,你們統統都得死!”那名東廠掌班對一眾錦衣衛粗暴的呼喝道:“聽見了沒有!”
“是……”錦衣衛的聲音有些散亂。
“沒吃飯嗎你們?!”東廠掌班滿臉怒氣,揮舞著鞭子抽在錦衣衛身上,罵道:“給老子大聲點!”
“是!”錦衣衛的聲音這次整齊了許多。
“一群廢物!”東廠掌班啐一口濃痰道:“成了咱們東廠的走狗,就得有個狗腿子樣!”
趙贏在一旁,任由那掌班太監表演,一雙三角眼卻只盯著王賢和他的手下,見他們滿臉憤憤,趙贏十分快意道:“對了,伯爺還不知道吧,如今錦衣衛歸東廠統領了!”說著看看他身後的眾人道:“這些人裡有沒有錦衣衛啊?都出來向上司報到。”
自然,沒有一個動彈的。
“他們都是我的家將。”王賢冷冷說道:“不勞公公惦記……”
“伯爺,私蓄家將可是形同謀反。”趙贏陰測測道。
“那也輪不到你來治罪!”王賢冷著臉道。
“說的是,咱們走著瞧就是了。”趙贏抿嘴一笑,伸手道:“伯爺請吧。”
王賢看也不看趙贏一眼,在衛士的簇擁下向前進發。
“都他媽打起精神來,保護好忠勇伯!要是他少了一根汗毛,你們統統都得沒命!”掌班太監對三千官兵大呼小叫起來:“出發!”
三千軍隊便將佛母的囚車和王賢的隊伍層層包圍,護送著他們緩緩北上。
王賢的一舉一動都遭到東廠番子的嚴密監視,恨不得連他一天拉幾次屎,大便的顏色形狀都看的清清楚楚。雖然王賢早料到會是這樣,但被人整日死死盯著,還是難免心煩氣躁,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棄馬登車,整日仔細照顧顧小憐的起居,全當東廠的人是空氣一般……。
話分兩頭,卻說英國公張輔,在五千軍隊的保護下,數日後抵達青州。
青州城外,安遠侯柳升早就得到訊息,命令大開營門,迎接英國公的到來。
算起來,柳升是張輔的長輩,張輔在他面前自然不會擺國公的架子,離軍營數里便下馬步行,見到柳升後更是搶先行禮,口稱‘世叔’。
“哈哈哈!公爺就是這點不好,明明是個武將,偏偏跟文人一樣酸氣!”柳升大笑著一把扶起張輔:“你爹當年可不是這樣!”
“您是長輩,我不能不尊。”張輔微笑著看著柳升,只見他一張老臉笑成菊花,好像看到自己是多麼愉快的事情一般。
“哎,哪裡哪裡,你是公爺,該我尊著你才是。”柳升親熱的拉著張輔的胳膊就往營裡走道:“快快進去暖和暖和,老夫準備了酒席給你接風。”
“恭敬不如從命。”張輔點點頭,與柳升把臂進了軍營。
兩位大帥見面如此和氣,讓劍拔弩張的雙方部下暗暗鬆了口氣。只有心思機敏之輩才能聽出兩人一團和氣之下的暗中交鋒……
軍營中,柳升具酒設宴,款待張輔的到來。席間,兩人只說京中趣聞,陳年舊事,就是決口不提眼下的局面,一場酒喝的賓主盡歡,柳升才請張輔到後帳吃茶醒酒。
“哎,老了,不成了……”柳升喝一口濃茶,醉眼惺忪道:“喝這點兒酒就醉的暈暈乎乎。”
“世叔這麼說,是讓我無地自容,”張輔苦笑道:“我都醉的快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醉了好,醉了吐真言,醒了還能不認賬。”柳升笑呵呵道:“你說還有比這更合適說話的機會嗎?”
“好,那我們就說幾句醉話。”張輔眼皮微垂,字斟句酌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侯爺交出兵權,按時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