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文武不知所謂,只能緊緊盯著漢王殿下的臉色,只見王爺那張臉,從黑轉青,從青轉白,最後又變得黑如鍋底,這時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壞事了!
“王爺,士氣可鼓,不可衰,先把眼前過去吧……”見朱高煦要發作,韋無缺趕忙苦勸道:“將士們可都看著王爺呢!”
“唉……”漢王咬碎鋼牙,終於勉強壓下滿腹的怒火,悶聲說道:“今日只是討賊大會,另擇吉日出徵……”
“啊?!”眾將一片吃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王爺已經箭在弦上,卻不得不撒手!。
一場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最終的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漢王殿下只是不鹹不淡講了幾句‘朝廷有難,山東匪患,奮勇殺敵、光宗耀祖’之類的廢話,敷衍了一下手下眾將,便黑著臉離去了。
原本整裝待發的將士們,也被懵頭懵腦帶回了軍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漢王府,銀安殿中傳出一陣陣瘋虎似的咆哮聲,汙言穢語不覺的咒罵聲,還伴著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驚得殿外的太監宮女全都噤若寒蟬,唯恐被殃及池魚,丟了性命。
韋無缺、朱恆、侯泰、馬忠幾個,硬著頭皮立在殿中,看著要被氣瘋掉的漢王殿下,苦等他發作完畢……
漢王實在是要氣瘋了!他謀劃了那麼久!憋了那麼久!甚至違背本性的忍了那麼久!換來的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空歡喜一場不說,還把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等到漢王殿下把銀安殿的瓶瓶罐罐砸了個乾淨,朱恆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王爺,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眾人也一齊望向漢王殿下,實在想知道他到底發的什麼瘋。
“……”朱高煦想要將趙王的密信找給幾人看,卻發現方才盛怒之下,早不知扔到哪裡。只好黑著臉,悶聲說道:“他說,太子用儲位替柳升作保,又給他爭取了一個月!”
“啊!”眾將這下可算明白了,怪不得漢王要氣瘋了,原來是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王爺,關鍵是一個月後,會怎樣?”韋無缺卻冷靜道,他之前就看過信,自然心裡有底。
“說是一個月後,要是柳升還不能取勝,非但要將柳升問罪,太子還會自請退位。”朱高煦冷聲道:“想不到,我那個大哥,竟對本王如此畏懼!”
“那這也不算什麼壞事啊?”韋無缺輕聲道:“只要咱們再耐心等上一個月,王爺依然會當上這個總督王,太子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唔。”朱高煦點點頭,悶聲道:“老三信裡也是這樣說的,他讓本王再忍一個月,只要和白蓮教相安無事一個月,該老子的還是老子的,不該老子的,也歸老子!”
“可咱們,已經出兵了啊!”朱恆小聲提醒漢王兩個道:“連臨淄城都打下來了,還怎麼和青州方面相安無事?”
“要不立即撤軍,”侯泰小聲道:“把臨淄還給青州?”
“嗯……”把怒火發洩出來之後,漢王殿下恢復了冷靜,捏著下巴尋思片刻道:“吃下去的,沒有吐出來的道理!這次趁其不備拿下臨淄,決不能再交出去!”
“王爺說得對!”韋無缺點點頭,十分認同道:“我們收服臨淄,師出有名。沒有唐天德偷襲我們,我們卻不能還擊的道理。以學生愚見,可以先讓攻打廣饒和壽光的軍隊退回來,然後派人去青州,告訴他們我們收回臨淄名正言順,是對他們破壞聯盟的懲罰!”
“唔。”漢王不由點頭,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們便可以給他們兩個選擇,是戰還是和。如果要戰,那沒什麼好說的,大家兵戎相見,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韋無缺沉聲說道:“如果要和,他們必須發誓決不能再背棄盟約,在盟友背後捅刀子,並將前番導致‘臨淄事變’的元兇交給我方處置!”頓一頓,韋無缺低聲說道:“若是都能照做,我方可以……將臨淄還給他們。”
“什麼?!”朱恆一聽,登時暴跳如雷道:“你沒聽王爺說吧,決不能把臨淄還給他們!”
“哎,朱將軍稍安勿躁,學生所謂歸還臨淄,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韋無缺搖頭笑笑道:“您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不過是爭取一個月的時間而已。那麼如何爭取?無非一個‘拖’字。”
“拖?”朱恆愣了一下。
“不錯,拖。”韋無缺笑道:“所謂談判,不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那唐天德氣量狹窄,容易反覆,重小利而忘大局。聽說我們攻取了臨淄,必定勃然大怒,要和我們決一死戰。但再聽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