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朱瞻埈興奮的蹦起來:“就知道沒有王二哥辦不成的事兒!”
“謝天謝地!”朱高熾也高興壞了,一臉慶幸道:“你母妃天天在家禱告,果然是菩薩保佑啊!”
“父親,”朱瞻基卻面色凝重道:“王賢他們沒事了,咱們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吧。”
“對了!”朱高熾也神情一緊,一臉惴惴道:“你皇爺爺是個什麼態度……”
“皇爺爺,哎……”朱瞻基神情苦惱道:“怕是不想斬盡殺絕……”
“那當然,”朱高熾點點頭道:“虎毒還不食子,何況父皇總覺著虧欠老二。”說著眉頭一皺道:“不過,這回要是手下留情的話,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朱高熾一想到鎮江城那數萬死難的忠勇將士,一張臉就漲得通紅,嘶聲道:“必須要嚴懲不貸!”
“父親,”看到父親這副神情,朱瞻基嘆了口氣,低聲道:“您恐怕不能這樣……”
“為什麼?!”朱高熾悶聲道。
“因為皇爺爺,不希望您這樣做……”朱瞻基輕聲說道,一句話就把朱高熾說愣住了,聽著朱瞻基細細講述這些天來,永樂皇帝的點點滴滴,尤其是昨天夜裡,朱棣對太孫的那番話……朱高熾焉能聽不出來,那是讓孫子給兒子帶話,希望他能給漢王求情!
“恐怕……”朱高熾低著頭,尋思片刻,終究抬起頭道:“我辦不到。”聽了父親這話,一臉緊繃的朱瞻埈,神情舒展開來。
“父親,”朱瞻基勸道:“就算您幫著說情,我二叔這次也完蛋了,他再也翻不了身了。對我們來說,他是死是活並不重要,只要他永遠失去威脅就行!”
朱高熾默默聽著,他知道兒子說的是實話。確實,朱高煦這次是徹底斷送了,哪怕一絲東山再起的希望。這種時候,自己替他說情,非但能討好父皇,也符合文官們的期望,更可以在史書上留下仁義的美名。
這種惠而不費的好事兒,似乎沒有不這麼幹的道理。
“父親,這個情,您還是說吧,”朱瞻基自然不會把話說的那麼直白,他還得父親留面子,但相信父親一定可以明白的。“不然皇爺爺就要傷心透了!”
“你說的都對,”朱高熾緩緩點頭,就在朱瞻基如釋重負朱瞻埈露出失望的神情時,忽然聽他嘆了口氣,緩慢而堅定道:“可我不能讓天上的英靈傷心啊!”朱高熾說著神情愈發堅決道:“他們為了保護我,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要是知道,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替他們的敵人說話,肯定會痛恨我的……”
“父親,過去這一關,我們將來有一百種方法報答他們!”朱瞻基苦勸道:“要是惹得皇爺爺生了氣,咱們將來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能有多難過?!”朱高熾卻鐵了心,冷聲道:“父皇還能廢了我,傳位老三不成?!”
“這……”朱瞻基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漫說趙王還有行刺皇帝的嫌疑,單說以皇爺爺的眼光,焉能看不出他那個三叔要是當了皇帝,一定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所以在漢王註定完蛋的背景下,他父親這個太子,還真有點兒有恃無恐的意思。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就要被祖父和父親夾在中間,日子可就難熬了……
“就這樣吧。”朱高熾終止了談話,幽幽一嘆道:“作為兒子、作為兄長,我可以保持沉默,一個字都不說……但要想讓我開口求情,不!能!夠!”
“父親……”朱瞻基對父親不聽自己的,竟感覺有些惱火,卻見朱瞻埈一臉崇拜道:
“父親做得對!做人得講良心!”
朱瞻基狠狠瞪一眼二弟,悶不做聲了……
馬車駛入京城,楊士奇把楊榮先送回家,然後才命馬車回府。
車廂裡一片安靜,只剩楊士奇一個人。
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楊士奇回想著楊榮的話,思考著這樣做的後果。他不得不承認,比起揪著漢王不放,反而是放過漢王,對文官集團更加有利。皇帝怒火將會從漢王身上,變本加厲的轉移到整個武將集團頭上!
天空一陣悶雷響過,楊士奇突然打了個激靈……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文官殺人,一點也不比武官手軟!而且更陰狠毒辣!
馬車徑直開入楊士奇家院中,管家打著傘,將自家老爺接下來。楊士奇一下車,就看到朱棣身邊的大太監李嚴,站在廊下看著自己。
“李公公。”楊士奇忙拱手道:“冒雨前來,有何貴幹?”
“皇上宣楊學士覲見。”李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