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贏打量著魏源道:“咱家算是看明白了,合著臬臺大人是要包庇他們了?”又皮笑肉不笑一聲道:“不過也是,王賢乃臬臺大人貴門生,親親相隱的道理,看來臬臺也不能免俗。”
“公公,這裡只有國法,沒有私情。”魏源淡淡道:“朝廷律法,廠衛拿人需要持皇上的駕貼,公公請出示駕貼,下官自當退避三舍。”
“哼哼!”趙贏氣哼哼的一仰頭道:“一個個都是一個腔調,口口聲聲拿皇上朝廷說事兒,可是心裡頭哪個有皇上?哪個有朝廷?!”
“哦……”魏源不接趙贏的茬,自顧自抬頭道:“聽公公的意思,好似沒有駕貼?”
“事有從權,咱家這個欽差自當便宜行事!”趙贏氣憤的跺下腳道:“怎麼著,臬臺大人是要替他們兜著不成?”
“下官只憑朝廷的規矩辦事,並無徇私偏袒之意。”魏源根本不上他的套,依然一板一眼。
“行啦,別演了。甭管臬臺大人怎麼說,這筆賬都記在您的頭上了。”趙贏一甩袖子,丟下一句:“等著駕貼吧!”便氣哼哼道一聲:“我們走!”帶著一干東廠番子走了個乾淨。
東廠的人一走,魏源的人也撤出去了,萬竹園裡頭有錦衣衛料理,自然不需要按察司的人插手。
靈霄扶著林清兒上前,向魏源斂衽施禮,林清兒輕聲道:“多謝老師援手。”
魏源看一眼那些荷槍實彈正在撤走的錦衣衛,自嘲的笑笑道:“為師充其量是給了老太監一個臺階,真正讓他打退堂鼓的,還是你這位巾幗英雄。”
“老師說笑了。”林清兒苦笑低聲道:“迫不得已開槍,實屬萬般無奈,定然給老師惹禍了。”說著柔聲恭請道:“請老師入內奉茶。”
“仲德不在府裡,為師就在這裡說話吧。”魏源乃道學先生,但並非迂腐之人,低聲說道:“老太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下次他持駕貼前來,你就是再多幾百條槍,也攔不住他的。”
“大不了便是個玉石俱焚,”林清兒卻淡然說道:“想讓妾身辱及家門,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至於此。”魏源趕忙壓低聲音道:“就算用最快的速度拿到駕貼,一來一回也得**天的時間,而且這件事,太子和太孫絕不會袖手旁觀,只要稍微拖延幾天……仲德那邊必有大變。”
“但願如此吧。”林清兒輕嘆一聲,對魏源再次施禮道:“但也要做最壞的打算……”說著回頭望一眼內院道:“家夫只有王佑一個獨子,還請老師設法保全。”
“你放心,就是拼上這條命去,老夫也會護徒孫周全!”魏源想一想,低聲道:“東廠的人肯定已經把咱們全盯上了,這時護送王佑出城恐怕風險太大。不如等上兩日,待安遠侯大軍出征,把孩兒暗中帶出城去,然後再做他圖。”
“老師安排的極妥當。”林清兒點點頭道:“都聽老師的。”
“放心,老夫自會安排好一切。”魏源深深的看一眼林清兒,又朝靈霄點點頭,便告辭離去了。
林清兒將魏源送到門口,待轉過身來時,便雙膝一軟,險些摔在地上。靈霄趕忙扶住她,急切道:“姐姐你沒事兒吧?”
“無妨,只是有些脫力。”林清兒面色蒼白的握住靈霄的手腕,向她勉強笑笑道:“妹妹,王佑就託付給你了。”
“姐姐,真至於此嗎?”靈霄震驚的看著林清兒。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不能冒險。”林清兒輕聲說道:“如果事情敗壞,你就帶著王佑去河套,在那裡他至少能安全長大……”
“姐姐……”靈霄看著煢煢孑立的林清兒,不知該說什麼了……
博興城外三十里,白蓮教中軍大營。
眾頭領齊聚在唐天德的帥帳中,面色不善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緩緩進來的王賢。他們已經稀裡糊塗在原地駐紮了三天,今天終於見到了讓他們無法前進的始作俑者。
“軍師,您可算露面了!”一見到王賢,丁谷剛便嚷嚷起來道:“這些天你都躲著忙什麼呢?”
“呵呵,”王賢對丁谷剛笑笑道:“當然是琢磨這一仗,到底該怎麼打了?”
“看軍師這樣子,似乎已經有了主意?”眾人這下也不嚷嚷了,齊刷刷的看著王賢。
“那是當然,不然學生還不被你們生吞活剝了?”王賢笑著點點頭道:“學生殫精竭慮,想出一個九天十地伏魔大陣。只要爾等能貫徹執行,擊敗漢王不在話下。”
“什麼?九天十地……伏魔大陣?”眾將領稀裡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