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趙王把矛頭指向太子,朱瞻基等人皆無言以對……
“哼!”朱棣果然陰下臉來,看向兵部尚書趙羾道:“如今已經過了半個月,山東那邊戰局有何變化?”
趙羾是趙王線上的人,聞言趕忙抬頭回稟道:“啟稟皇上,半個月來,白蓮教軍隊一直在攻打漢王的領地,因為沒有旨意,漢王只能被動防守,勉強顧得了城內的民眾,至於城外的百姓,只能眼看著他們慘遭白蓮教荼毒了。”
“若非為了保護城外的百姓,瞻坦也不會遇害!”趙王仗著沒人能反駁自己,公然信口雌黃開了。
“哼!”朱棣又怒哼一聲,火氣漸漸上湧道:“那柳升呢?這半個月他都幹了什麼?”
“安遠侯……”趙羾遲疑一下,輕聲答道:“一直按兵不動!”
‘啪’的一聲重響,朱棣一掌拍碎了几上的茶盞,終於發作起來道:“莫非他兩個穿一條褲子,連白蓮教都是那位殿下,養來撕咬對手的狼犬?!”
雖然朱棣沒有直接點名道姓,但在場眾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對號入座。趙王嘴角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皇爺爺!”朱瞻基終於無法沉默下去了,硬著頭皮道:“白蓮教人神共憤,我父親早就對其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和他們有一絲一毫的聯絡?!”
“那為什麼他們放著柳升不打,專門打你二叔?!”既然朱瞻基挑明瞭,朱棣也就明說了:“你給朕講個道理出來啊?!”
“這……”朱瞻基雖然心裡清楚,但有些話萬萬說不出口,只能低頭道:“白蓮妖人行事詭異,向來隨心所欲,並沒有道理可言。”
“太孫這話哄哄孩子還差不多。”朱高燧冷笑一聲道:“白蓮教起事以來,一步一步,何其縝密?怎麼在關鍵時刻,反而隨心所欲起來了?!”
“行了!”朱棣見兒孫又要撕咬起來,不由一陣煩悶,斷然揮手道:“傳旨給安遠侯柳升,命他立即率軍支援漢王!若有延誤,提自己的腦袋來見朕!”
“皇爺爺,那一月之約?”朱瞻基硬著頭皮問道。
“朕只是答應太子,一個月內,不任命漢王為山東總督王,可沒答應他,見死不救。”朱棣冷冷說一聲道:“所以,一個月的約定,仍然有效。”
“這……”朱瞻基登時有些傻眼,論起耍無賴,當今皇上可是祖師爺級別的。
“父皇英明!”朱高燧欣喜不已,趁熱打鐵道:“請父皇再下一道旨意,恩准漢王進攻白蓮教,報我侄兒的死仇!”
“不要得寸進尺了……”朱棣冷冷瞥一眼趙王,登時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看穿道:“難道沒有朕的旨意,老二還閒著了不成?!”
“這……”朱高燧猛然看到,消失多日的東廠太監趙贏,悄然立在大殿角落。香爐中氤氳的白煙,幾乎將老太監的身影全部擋住,不仔細看,誰也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朱高燧登時明白了,父皇已經對漢王的舉動,多多少少有所瞭解,登時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乖乖低頭道:“兒臣知道了。”
“都退下吧!”朱棣煩躁的揮一揮手,把眾人趕出大殿。
走出殿門時,朱高燧輕鬆的神情,和太孫殿下陰沉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待所有人都退下,趙贏悄然來到皇帝身邊,躬身施禮。
朱棣扶著炕幾想要起來,但全身骨節痠痛無比,那平日裡搏獅伏虎的一雙手臂,居然無法撐起自己的身體!
趙贏趕忙上前,伸出雙手,輕輕托住皇帝的手肘。
朱棣這才緩緩站起來,神色陰沉道:“朕這把老骨頭病成這樣,那幫孽障光顧著互相咬來咬去,沒有一個察覺的!口口聲聲陛下萬歲,實際上巴不得朕趕緊嚥氣!”
朱棣越說越上火,氣急了劇烈的咳嗽起來,趙贏趕忙伸手給皇上撫背,輕聲勸皇帝道:“皇上息怒,龍體要緊。”
“你放心,朕一時還死不了。”朱棣臉上一層灰敗之色,卻仍逞強道:“明年朕還要巡邊呢!”
“是是,皇上更要好生將養,這樣明年開春必能龍精虎猛!”趙贏輕聲應道。
“朕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朱棣心情平復下來,這才問趙贏道。朱棣對山東的瞭解,要比大臣們以為的深得多。他早知道漢王和白蓮教素來有一腿,也能明白漢王為什麼會扶植白蓮教。如果不是明白這點,任憑太子賭上性命,也不可能讓皇帝收回成命的!
所以朱棣對如今山東的局勢十分不解,為什麼漢王會被白蓮教反過來往死裡打?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