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該有啥志向?書生們追求的是治國平買下,武將們追求的是拓土開疆,這些對自己來,實在太遙遠了吧?
正在反省呢,突然歌聲戛然而止,王賢只見米知縣頭一歪,竟坐在椅子上酣然大睡起來……
王賢趕忙攙扶,一旁伺候的長隨卻習以為常道:“二老爺ri後就知道了,大老爺或是兩天醉一回,或是一天醉一回……”
王賢不禁啞然,他終於明白米知縣酒醒時,得那句“你來了就太好了,我可以安心喝酒了。”以乎不是客套話……
既然長隨們都輕車熟路,王賢也不在這兒添亂了,離開後衙回到自個的西衙。這西衙是典史辦公起居之所,分前後院,前院是公署,後院是官舍。此時天已黃昏,公署裡只有個值班的書吏,王賢向他取了花名冊,便回後院了。
後院分兩進,前面是客斤、客房、以及下人居處,後面則是家眷的住處。王賢回來時,見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帥輝和二黑帶幾個下人,住在前面,王賢和閒雲兄妹住在後頭。
後頭有正屋五間,還有東西廂房,雖然有些舊,但已經比王賢住的吏舍要強太多了。至少,他不用再跟閒雲少爺睡一屋了……
王賢用了很長時間才適應了,半夜一睜眼,必定看見有人盤腿坐在對面的情形。殊不知人家閒雲公子也很煩,他整晚上打呼嚕,
影響入定了……
此時,閒雲和靈霄正等他回來吃晚飯,王賢擺擺道:“我吃飽了,喝點茶就行了。”
“你不早,飯都涼了”靈霄瞪他一眼,便運筷如飛,一邊吃一邊開心道:“單就飯菜來講,浦江縣比富縣強多了。”
閒雲端著碗粥,看靈霄一眼道:“斯文點。”
“餓。”靈霄有充分理由大吃不誤。
閒雲無奈的搖搖頭,不再理會她,轉向王賢道:“這個典史,到底是幹什麼的?”
“嚇。”王賢擱下茶盞,吃驚道:“閒雲少爺怎麼關心起俗事了?”
“我不過隨口問問。”閒雲淡淡道。
“那我就隨口。”王賢答道:“我在富陽縣,代理過一段時間的典史,當時主要是緝捕盜賊、安撫流民、管理監獄、宵禁查夜、押解錢銀、處理訴訟……當然這一項得縣老爺授權。”按規定,縣令之外的官員,是不能擅理詞訟的,但知縣可以署任下官員來代理。以王賢對米知縣目前的認識,自己八成逃不了這項。頓一下道:“本縣沒有縣丞和主簿,很可能我還要幹佐貳的差事。”
“峨……”閒雲點點頭,不再話。他本來覺著胡大人只給王賢個典史當,實在是小氣,且於完成任務無蓋。聽了王賢的話才知道原來胡大人的安排用心良苦。要在浦江找人的,還有比浦江典史更便利的差事麼?
絕對沒有。
見閒雲又恢復成悶葫蘆,靈霄又光顧著吃,王賢便翻開本縣六房三班的花名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一他一頁頁翻頁,只見滿眼都是鄭字打頭
他發現本縣的幾十名經制吏,胥吏花名冊,而不是鄭家家譜之類幾乎悉數姓鄭,就連下頭的書辦、白役,也十有仈jiu是這個姓……王賢甚至翻到了封面,見確實是
看完之後,王賢便知道米知縣為什麼,自己這個知縣,是‘聾子的耳朵一一擺設,了。他的下屬統統都是一家子出來的,試問這些人到底會聽鄭家家主多一些,還是聽他多一些?更別串通一氣,欺瞞於他了。
也難怪米知具當了十幾年浦江父母官,都沒什麼存在感了,原來是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了……
合上花名冊,王賢也有些頭大。有了富陽經驗,他很清楚外官在對付盤根錯節的地頭蛇時,所採用的段,無非就是打一片拉一分化他們,挑動他們內鬥,這樣他們都指望著知縣站在自己這邊,生怕知縣幫對方對付自己,他們才會乖乖聽話,爭相向知縣獻媚
這規律對王典史也適用,但當地頭蛇全是一家子時,自己這個外人,想要挑撥他們反目的話,實在是希望渺茫。
“小賢子怎麼愁眉苦臉的?”靈霄大姐頭吃飽了,見王賢一臉便秘狀,便笑道:“是不是擔心明天會吃不消?”
“呢……”讓她一,王賢才想起昨ri帥輝打探回來的訊息……昨ri,浦江具竟有人在走街串巷,律掇人告狀,什麼王典史上任了,終於有替老知縣宙審案的了。
王賢人地兩生,一來就要審理積ri久的案子,他能行麼?靈霄兄妹倆不僅為王賢捏把汗……
“車到山前必有路。”王賢卻沉聲道:“一個縣哪有那麼多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