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了……這些人又分兩種,一種是平民服勞役,一種是以此為業者,但往往被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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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百姓眼裡,吏員那一襲青衫,還有那頂吏巾,就是官人身份的象徵。如果王賢能被錄用,雖然不是正式編制,但至少能自食其力,而且在街坊眼裡也成了官家人,老孃還能要求更高麼?
在老孃千叮嚀、萬囑咐之下,王賢跟著老爹出了家門。街坊們也早聽說了,紛紛開門鼓勵道:“小二好好表現,千萬要過關。”
“你要能當上官人回來,我給你說媳婦。”
“可千萬別跟你大叔似的,見了官人就緊張。”
王賢本來挺放鬆的,讓他們這麼一搞,反而有點緊張起來。
出了巷子,穿過好幾條街道,來到本縣最繁華的衙前街。衙前街,顧名思義,便是縣衙前的街道。除了縣衙之外,還有巡捕總鋪、醫學、陰陽學、藥鋪、旅店、茶館、酒家、錢莊、米行、典當、果鋪……林林總總的店鋪,穿流如織的人群,都讓不大上街的王賢,感到有些驚訝。想不到小小一個富陽縣,竟還如此繁華。
此時王賢還不知道,這條街上幾乎所有的生意,都跟他此行的目的地——富陽縣衙有關。
過了那座專門曝光惡人壞事的‘申明亭’,父子倆來到衙門的八字牆前,只見牆上貼滿了告示、判書之類。牆根下還蹲著幾個戴著枷鎖的犯人,這就是枷號示眾了。
走過八字牆,老爹帶著王賢直入衙門。要是等閒人,不是三六九放告的時候,想進這個門,那必須有孝敬才行。不過王老爹雖然不在衙門了,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進去大門,是一個軒敞的前院,正中一條甬道,東側兩側各有跨院,也不知是幹什麼的。
甬道直通第二道門——儀門,進了儀門便看到甬道正中裡著個亭子,亭中一塊石碑,上書‘公生明’三個大字,背後則是十六個字: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這是寫給堂上官看的,縣老爺在大堂問案,一抬頭就看見這十六個字,那真是相當的刺激。估計這也是縣太爺總在二堂排衙問案,沒事兒不坐大堂的原因。
大堂和儀門之間的是正院,正院東西兩側各有數排廊房,這裡便是六房書吏辦公之處。州縣官署被稱為‘堂前’、‘門上’,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六房並不是六間房,而是好幾排房。一個縣裡事務龐雜,遠非六房可以覆蓋。是以‘吏戶禮兵工刑’之外,尚有承發房、架閣庫等諸般對內科房,只是統稱六房罷了。
老爹帶著王賢來到東側第二排房,便見打頭一間門楣上嵌著塊石牌,上書‘吏房’二字,進去後是個套間,外間坐著個穿白衫的書辦,正在神遊九州。見他父子倆進來,才回過神道:“二位有何公幹?”
顯然這位仁兄是新來的,竟然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王刑書,老爹尷尬的咳嗽一聲道:“我找你們張吏書,你跟他說王興業來了。”
那書辦還沒答話,裡間便傳來笑聲道:“你老弟啥時候這麼客氣了?快快進來。”說話間,一個身穿青色盤領衫,頭戴黑色吏巾……那吏巾類似於老人巾,但其後有一雙烏紗翅,正是官人身份的象徵……的中年人,笑容可掬的掀簾迎出來。
那中年人胖乎乎一團和氣,一雙小眼睛透著精明勁兒,卻是本縣群吏之首,名叫王子遙。
王興業笑著上前與他見禮,又讓王賢給王子遙行禮,笑罵道:“求人矮三分,為了這兔崽子,兄弟我也得規矩一回啊。”
“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自家兄弟客氣啥?”王子遙笑道:“快裡面請。”
進裡間了,兩人推讓了半天,王興業堅持在靠牆一溜椅子上坐下。王子遙也沒上坐,而是坐在他一旁。
自然,這裡沒有王賢坐的地方,他只能站在老爹一旁了。
兩人不急著說正事兒,而是道起了別後之情。王子遙笑道:“老哥此番逢凶化吉,日後必有造化,到時候可別忘了小弟。”
“什麼造化?”王興業苦笑道:“經過此番磨難,我是看淡了,能過兩天安穩日子,就知足了。”
“可是朝廷不會放過你這位‘良吏’的。”王子遙笑道:“授官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是典史還是別的什麼。”
“只要不是驛丞,我就謝天謝地了。”王興業苦笑道:“得官有啥好的?從此背井離鄉,個人生地不熟的,哪有本鄉本土來的自在?”說著看了王子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