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年陳瑛在大辦附逆建文案時,誅殺了何觀察的父兄,連何觀察也險些丟了性命。後來卻證明是冤枉的,他才官復原職,但何觀察自此恨死陳瑛,哪怕當時陳瑛權勢滔天,他也要趁機將其兒子往死裡整!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何老爹會死保陳知縣了。他肯定知道陳知縣的父親是誰,要是自己敢把陳瑛的兒子拖下水,定然難逃死罪。還不如指望著陳知縣度過難關後,再拉自己一把呢。
如果換成自己,王賢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只是人無前後眼,當時誰能知道,如日中天的陳老大,不出兩年便被下獄賜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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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如何是好?”林姑娘自己都發現,我怎麼老是這句詞?
“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你嫂子。”王賢垂下眼瞼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林姑娘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以為定有什麼好主意呢,聞言不禁搖頭道:“我家也找了她兩年,也在找她,卻一點音信都沒有。眼下秋決在即,趙家更要小心行事了。”
“如果你嫂子還活著,應該不會在趙家。”王賢沉聲道:“趙家既然明知是誣告,案子越鬧越大,家裡又人多嘴雜,肯定不敢把她藏在家裡。”頓一下,不是很肯定道:“她很可能,在那幕後之人手中……”
“所以,現在應該,先把那幕後之人找出來?”林清兒眼前一亮道。
“嗯。”王賢點頭道:“這比找你嫂子,容易多了。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盯著趙家,秋決臨近,他們又知道了你的動作,肯定要商議對策。讓我們看看這段日子,趙家都有什麼客人,趙家人又會去哪裡作客。”
“另一方面,幕後之人就是無名女屍案的兇手,我老爹八成心中有數,至少已經很接近真相了。我爹服役的鹽場,不過在百里之外,我想去看看他,能從他那裡得到點幫助,再好不過。”
“可是你這身子?”林清兒頗為意動,但看王賢走路還得拄拐的樣子,心下又有些不落忍。
“我聽說有種交通工具叫滑竿。”王賢看看她道:“再說大部分路程還是坐船。”
“也好。”林清兒點點頭道:“那就辛苦你了。”
事不宜遲,兩人便約定三天後出發,之所以要三天之後,是因為鹽場雖然不是大牢,但也戒備森嚴,閒人免進,去探視是需要有理由的。王賢不知不覺秉承老孃‘利人更要利己’的精神,對林姑娘說,咱們去探視的藉口是送冬衣。準備冬衣的任務,自然就落在林清兒身上。林姑娘早被他敲詐慣了,想也不想一口答應。
話已說完,林姑娘起身告辭,待她推門出來,發現外面已經過晌。
天井裡,銀鈴和七叔,已經把午飯吃了。銀鈴小姑娘自然不會給七叔做飯,而是一個勁兒的喊餓,她模樣幼稚嬌美,弄得大叔愛心氾濫,到街上買了燒雞、燒餅回來請她吃。
吃完飯還不見林姑娘出來,七叔心下黯然,‘這下完了,姑娘肯定變媳婦了。’
待見到林清兒出來,兩人便見她氣色也好了,眼睛也亮了,嘴唇也有血色了。再想想她進去前的樣子,銀鈴驚呼道:“林姐姐,我哥用什麼法子把你治好的!”
“你哥……”林清兒笑著拉著她的手道,“真得很厲害。”
“嚇。”銀鈴難以置通道:“真的假的。”
“從前都看不出來。”林清兒笑著點頭道:“這次我是親身體會了。”
七叔聽了卻險些暈過去,心中狂叫道,沒救了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心情好了一些,林清兒和銀鈴拉了幾句家常,才告辭而去。
待她戴著冪羅,在七叔的陪伴下,離開牛尾巷後,王家隔壁的院門緩緩開啟,露出兩張中年婦女的臉。
一個是這家的主人張嬸,另一個,竟然王賢老孃!
本該到鄉下赴宴的老孃,竟然埋伏在了鄰居家!
兩人張望著巷口,見已經沒了人影。老孃才回過頭,對張嬸冷笑道:“你這猢猻可信了?”
張嬸人很瘦,嘴有些尖、腮有些削,因此得了這麼個諢號。聞言一臉服氣道:“我信了,真是林家姑娘咧。她雖然罩著臉,但邊上那是她家老長工田七。”
“哼哼。”老孃得意的冷笑道:“現在信了吧,我兒子雖然萬般不會,但追女娃娃還是有一手的。”說著自己心裡也嘖嘖稱奇:‘當初他跟我說,要把林家姑娘娶回來,我還笑話他痴心妄想,想不到這小子,還真說到做到!’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