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絲樂,人們翹首探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讓李寓無比尷尬,因為畫舫外面高挑著‘富陽李氏’的燈籠,豈不讓他家丟人?
“都別哭了!”他低喝一聲道:“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這一聲罵對小銀鈴無所謂,她過了年才十二歲,又有一顆遺傳自老孃的心。可對那刁小姐就不一樣了,她可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向來自我感覺良好,卻鬧得如此狼狽,還沒得到同情,反倒被人厭棄。實在無地自容,只好暈過去了事……
“我們走吧,”王賢拉著妹妹的手,先對林清兒點點頭,又對眾人微笑道:“感謝諸位的款待,小可難忘今宵,ri後必有厚報!”
“還是等結果出來再說吧。”李寓說道:“要是押司被點中了,人卻不在,豈不惹惱了老大人們。”
“老大人們豈能會跟我個小吏一般計較。”王賢淡淡笑道:“若是僥倖被叫到,煩請諸位幫著解釋一下,說在下不勝酒力,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離開艙室,誰知一出來,就見樓船上一支菸花沖天而起,發出響亮的啪地一聲,然後是幾十人齊聲高唱道:
“今夜上元詩會,前十名出來嘍!請叫到名字的相公上船來!”
眾秀才聞言呼啦一聲湧出艙室,乞食小狗一樣仰頭巴望著,心裡狂念道,‘一定要有我,一定要有我。’
熱鬧的湖面上剎那安靜下來,只聽樓船上的差役們齊聲高唱道:
“第一位,慈溪鄭維桓相公!”
“好!”一陣歡呼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艘掛著‘慈溪’燈籠的畫舫,在船上人的歡呼聲中,開始朝樓船駛去。
好半天才收回豔慕的目光,眾人又聽樓船上高唱道:
“第二位,杭州黃振相公!”
“好!好!好!”坐地戶就是不一樣,歡呼聲比方才高出十倍。又一艘畫舫向樓船駛去,經過處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第三位,山yin縣周誠相公!”
“第四位,錢塘縣羅思誠相公!”
“第五位,餘姚縣王翰相公!”
果然如李琦所言,除了第一個寧波慈溪的秀才外,後面基本被杭州和紹興壟斷了……杭州府城由仁和錢塘二縣組成,紹興府城則由山yin和會稽二縣組成。
“第六位,仁和縣于謙相公!”
“嚇!”銀鈴一直支愣著耳朵聽著,聞言激動道:“是早先那個小子麼?”
“安靜!”卻引來眾秀才一起喝斥,銀鈴吐吐舌頭,小聲道:“橫豎沒你們啥事兒,瞎緊張幹啥……”
“我們沒戲,你哥哥更沒戲!”一個秀才怒道。
“那可未必。”銀鈴撅撅鼻頭,她簡直討厭死這幫秀才了。
“要是有你哥哥,我們寧可跳下船游回去!”秀才們冷笑道。
“呃……”銀鈴扮個鬼臉。卻聽她哥沉聲道:“我們不妨打個賭!”
“打賭就打賭!”眾秀才也徹底受夠了和王賢虛與委蛇。
“要是有我,你們就一起游回去。”王賢掃他們一眼,淡淡道:“沒有的話,我游回去。”
“我們這麼些人,你卻只一個,不公平!”
“我裸泳。”王賢露出本sè道。
女眷們一陣吃吃直笑,秀才們聽著,已經到了第八個,還沒有富陽的,便有人沉不住氣道:“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王賢點下頭,眾人全都支楞起耳朵來,細聽最後兩位。
“第九位,於潛縣周易相公!”
“還有最後一位了,”秀才們嘲諷的望著王賢道:“想必非押司莫屬?”
“嗯。”王賢點點頭,“把船起錨吧。”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眾秀才毫無顧忌的嗤笑起來。
笑聲未落,便聽樓船上的差役們,高聲唱出最後一個名字:
“第十位,富陽縣令史王賢!”
“呃……”笑聲戛然而止,一眾秀才驚得合不攏嘴,女眷們更是掉了一地下巴,只有小銀鈴在那裡又蹦又跳,歡呼道:“贏了,贏嘍!”
西湖上也是一片安靜,各船的人們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令史’是書吏的尊稱了,難道這第十位,竟然是一名書吏?這讓自詡才高的浙江士子們,把臉往哪擱?
一片複雜難言的氣氛中,富陽縣的畫舫向樓船駛去。
富陽畫舫上的氣氛,更加複雜難言。本來麼,這種詩詞比賽,又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