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回答他的卻是吳為。守衛開啟牢門,放他走進去。
“啊!你終於來了!”老太監登時不理會吳大夫,滿臉堆笑迎上去,一雙眼卻直勾勾盯著吳為手裡的食盒。
“這陣子戰事吃緊,實在抽不住時間來送飯。”吳為歉意道:“只能一次多送幾天的了。”
說著,他把沉重的食盒擱在桌上,老太監迫不及待的開啟蓋子,見裡頭什麼火腿燒雞鹽水鴨,塞得滿滿當當,趕忙扯下一條雞腿,大嚼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道:“仗打得怎麼樣了,輸了沒?”
“有你這麼問的嗎!”吳大夫一聽就不樂意了,一拍老太監的後背,險些沒讓他把雞腿骨戳到嗓子裡。“再胡說八道別吃了!”
“呃……”老太監很明智的只吃不說話。
“父親,”吳為卻輕聲道:“懷伯伯沒說錯,明天很可能就是城破之日了。”
“啊?!”吳大夫吃了一驚。
懷恩也噎住了,打個嗝,繼續吃他的飯。
“那你想好生路了嗎?!”吳大夫擔心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兒子。
“沒有,”吳為搖搖頭:“我們已經約定好了,要與城牆共存亡。”
“你是北鎮撫司的二把手,”吳大夫皺眉道:“想逃一條命,還不是什麼難事兒吧。”
“是。”吳為嘆口氣道:“但我不能逃,不然這輩子就抬不起頭來了。”
“你!”吳大夫生氣了,剛要訓他,就聽老太監幽幽道: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樣的榆木腦袋。”
“撲哧……”吳為被逗笑了。
“你!你……”吳大夫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鬱悶道:“難道老子要絕後了?!”
“不會。”吳為輕聲道:“我是來放你們走的。”
“又來了!”吳大夫一皺眉,又要不耐煩。
“父親先聽我說完。”吳為輕聲道:“明日城破,你們要是還待在牢裡,必會落入漢王之手。他能讓你們活嗎?肯定會把怒氣都撒到你們身上。”說著他一臉乞求道:“我知道你們不怕死,可眼下你們只會白白犧牲,那又何必呢,父親?!”
“這個……”吳大夫和懷恩對視一眼,吳為說的在理,他們的犧牲是要有意義的,不是白白給漢王撒氣用的。
“確實,要是太子輸了,咱們還在這兒幹嘛……”懷恩使勁嚥下滿口的雞肉,噎得瞪一下眼道:“要不,咱們走?”
“對對!懷伯伯說得對!”吳為點頭如啄米道:“父親,您今年還不到五十,努努力,一樣能傳宗接代!”
“滾!”吳大夫一巴掌拍的吳為七葷八素:“沒大沒小!”說著板起臉,閉目深思道:“讓我想想再說。”
“好。”吳為點點頭,便在一旁安靜的等著。誰知一直等到懷恩吃飽喝足,他爹還沒睜開眼。
“我說……”懷恩一邊剔著牙,一邊看著吳大夫道:“你爹不會睡著了吧?”
“不會吧。”吳為不是很確定。便小聲叫道:“爹。”
“啊。”吳大夫一下睜開眼,不好意思道:“哎呀,打了個盹兒。”
“……”吳為那個暈啊,哭笑不得道:“那您想好了嗎?”
“啊。”吳大夫輕嘆一聲道:“這事兒你就甭操心了。我們明天看看再說。”說著笑笑道:“凡事總有萬一,萬一守住了呢,我們這一走,不是害了你和王賢?”
“哎……”吳為苦笑道:“不可能的。”
“永遠不要說不可能。”吳大夫淡淡道:“說了不用操心就不用操心,就憑這個破牢房,你手下那點兒三腳貓,還困不住我倆。”
“那倒是。”懷恩也很贊同道:“小子,你們鎮撫司的素質也忒差了。”
“哎……”吳為還能說啥。見父親主意已定,他只好道:“那我明天看守不住了,就讓人來報信。”
“好,這主意不錯。”懷恩笑道:“我們一接到信就跑。”
“對。”吳為點點頭,看向父親,見吳大夫終於點頭,他才放了心。
離開牢房時,他對外頭的百戶道:“明天辰時左右,你就進去稟報,說守不住了,讓他們趕緊逃命!”
這牢房內外全都是吳為的心腹,那百戶更是隻聽他的,聞言點頭道:“您放心吧。”
“嗯。”吳為點點頭,深深看一眼牢房,這才離開了大牢,回到北面城牆。
此時的北面城牆,到處火把照天,成千上萬的軍民,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