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決計不敢說出口的……
王賢到了甲板上,便看到紀綱、袁江、許應先、楊魏等頭頭腦腦,都被綁成粽子,押上船來。王賢一走過去,押送的官兵趕忙停下,讓一干人犯並排跪在甲板上:“跪下!快跪下!”
紀綱等人強撐著不肯下跪,被官兵拳打腳踢,強逼著跪下!
“慢著!”王賢出聲喝止,走到這排粽子前,朝紀綱笑笑,拍拍袁江的頭,捏捏許應先的腮……勝利者對失敗者羞辱,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但等輪到楊魏時,王賢卻變了臉色,滿面感激道:“快把我哥哥放開!這回都虧了他!”
官兵們遲疑一下,看了看那名太監……之前說過,處於避嫌,北鎮撫司並沒參與抓捕。這會兒當然也就沒資格直接下令了。見那個太監也點點頭,官兵們才解開了楊魏身上的繩子。王賢一邊給他拍打衣服上的灰,一邊滿臉歉意道:“讓哥哥受委屈了!”
“呵呵,這才哪到哪……”楊魏還是滿臉堆笑、態度謙卑,不過這次的物件不再是紀綱,而是換成了王賢。
“******!”許應先破口大罵道:“我說我們怎麼都暈菜了,原來是酒裡下了藥!姓楊的,你敢坑我們!”
“楊魏!你以為自己會有好果子吃嗎?!”袁江也氣急敗壞道:“背叛兄弟的人,到哪裡都沒好下場!”
“呵呵……”楊魏搖頭笑笑道:“我可不會背叛自己的兄弟。”說著和王賢勾肩搭背,後者笑嘻嘻道:“我們早就結為異性兄弟,都多少年了!”說完,他深情的看著王賢,神情的吐出兩個字:“賢弟!”
“仁兄!”王賢也深情的看著楊魏,深情的吐出兩個字。兩人那親熱的神態,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人十分擔心,會不會情不自禁的親上嘴兒……
“真的假的?!”紀綱等人傻眼了,這王賢發跡之後,和姓楊的沒交集啊,怎麼就勾搭到一塊了?
“那是多年前的一個春天,”楊魏目露緬懷之色,喃喃道:“我和賢弟相遇了……”
“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王賢也懷念起來:“一打就熱乎……”
王賢和楊魏信口胡扯,就差沒把兩人的結拜說成桃園結義了,但他倆多年前確實結拜過——當時王賢還是富陽縣的小吏,有一回縣令的師爺司馬求為縣裡運糧,被鹽運司查出攜帶私鹽,連人帶船扣在了蘇州。縣裡百姓還等著糧食救命呢,王賢臨危受命,到蘇州疏通解決。當時下令扣船的,便是時任兩浙都轉運鹽使司同知的楊魏!
兩人的初次見面,絕對稱不上愉快,位高權重、手握兩省鹽課的楊同知,豈會把一個小小的縣吏放在眼裡,根本就不理睬他。若非機緣巧合,王賢遇上了路過蘇州的朱瞻基,借了太孫殿下的力,他根本不可能擺平官司、救出司馬求,運回糧食!
若非被王賢刻意營造的假象所迷惑,以為這小子和太孫殿下有什麼聯絡,楊魏怎麼可能折節下交,和他結拜呢?
不過雖說結拜,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起先兩人地位懸殊,王賢不會熱臉貼人冷屁股。後來王賢倒是飛黃騰達了,可雙方身處敵對陣營,更不可能來往了。
所以當楊魏聽到漢王敗北的訊息,整天嚇得夜不能寐時……他對紀綱說的,倒也不全是謊話,三千萬兩官鹽銀子確實已經備好,只是漢王敗得太快,還沒來得及派人來提……楊魏求神拜佛、絞盡腦汁想活路,也沒想到王賢身上。
卻說那天,他正在府裡愁得茶飯不思,忽然聽長隨來報,說:“老爺,外頭來了個人,自稱是您的結義兄弟,要見您。”
“哪來的打秋風的?”楊魏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轟走轟走!”
“哎,好。”長隨連忙應聲,就要出去攆人,卻被楊魏叫住,問道:“對了,那人叫什麼?”
“姓王,好像叫王賢。”隨從想一想道。
“王賢!”楊魏一愣,這個名字他可不要太熟。雖然不在京城,楊魏也知道,漢王能有今天,全拜這小子所賜。楊魏不禁咬牙切齒,抓起桌上的寶刀道:“他還敢來!”說著嚯的起身,氣沖沖提刀往外走,哼哼道:“老子一刀劈了他!”
隨從一見楊魏這架勢,心說這是要拼命啊!得,趕忙把弟兄們召集起來吧!便讓人叫上楊魏養的那群家兵家將,氣勢洶洶趕到門口給自家老爺助拳!
孰料到門口一看,卻見自家老爺正和那王賢拉著手,互道思念之情呢,那樣子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賢弟,一別數年,可想死哥哥了!”楊魏拉著王賢的手抹淚道。
“仁兄,我也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