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都氣歪了,被瞧不起是一方面,更是因為被薛桓說中了。
“好了,都別說了。”朱高熾聽不下去了,為蹇義說句公道話道:“蹇尚書也是為了老百姓好。”
“果然是你說的!”眾將怒視著蹇義,蹇義被看的慌了神,只好低下頭。
“這個簡單。”一直沉默的吳為開口了。“我們明日死守城牆,不退到城裡就是。”
“不錯!”眾將一聽,都很贊同:“他們要想進城,除非踏過我們的屍首!”
“你們……”朱高熾看著這群視死如歸的年輕人,也被他們的豪邁感動了,下定決心道:“好吧!明日我也到城牆上,咱們和他們決一死戰!”
“這才對嘛!”眾將高興了,對太子笑道:“人死鳥朝天,咱們就是死,也不能讓朱高煦得意!”
“對!”朱高熾重重點頭道:“人死鳥朝天!”說著看看莫問道:“莫將軍,明天該怎麼打,還得聽你的。”
“無他,”莫問沉聲道:“唯死戰到底爾!”
“對!”眾將一起點頭道:“死戰到底!”
“都回去歇著吧。”莫問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差不多,這就是咱們的最後一夜了。”
“是。”眾將起身告退。莫問也向太子行禮告退。
眾將一退下,蹇義就黑下臉:“殿下,您怎麼能讓他們三言兩語就改主意呢?!”
“因為……”朱高熾幽幽一嘆,緩緩抬頭道:“孤本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啊。”說著話時,太子殿下兩眼一片堅定,目光彷彿要刺穿黑夜,看到遠處的漢王軍大營道:“讓我向老二投降,還不如殺了我。”
“父親說的太對了!”朱瞻埈簡直要崇拜死父親了,他對朱高熾的感觀,在這一個月裡,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哎……”蹇義卻鬱悶壞了,心裡大叫道:‘瘋了,都瘋了!’。
話分兩頭,卻說眾將離開議事廳,走在迴廊上。
“離天亮還早呢,乾點兒啥?”這些天沒日沒夜的打仗,突然有了幾個時辰的空閒,薛桓不知道該幹啥了。
“這不廢話嗎,當然是回去睏覺了。”二黑伸個懶腰道:“困死老子了!”
“睡覺?!”薛桓瞪大眼:“明兒個一死,自會長眠,這會兒睡覺不浪費時間嘛?”
“嘿嘿……”二黑卻嘿嘿直笑。
“傻了吧。”許懷慶笑著拍著薛桓的肩膀道:“人家有媳婦。”
“啊!”薛桓瞪大眼,茫然道:“那又怎樣?”
“噗嗤……”許懷慶怪笑起來:“你小子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
“誰說沒有?!”薛桓臉脹的通紅,悶聲道:“家裡的丫鬟伺候老子穿衣服,還能不碰一碰?”
“不是那種碰,”許懷慶****的笑著,兩手大拇指並在一起勾一勾道:“是那種!”
“哪種?!”薛桓瞪大眼。
“哈哈哈!”眾人捧腹大笑,指著薛二公子道:“他果然是雛!”
“那就跟我走吧!”許懷慶勾著薛桓的膀子道:“哥哥幫你補上這一課!”
薛二愣子便被許懷慶帶走了。二黑也回自己的住處了,剩下莫問和吳為兩個悶葫蘆。
兩人對視一眼,莫問問道:“你去看你爹?”
吳為點點頭。
“然後呢?”
“然後就回去,將士們還在連夜趕工呢。”吳為說一聲,奇怪的看一眼莫問:“你有什麼事兒?”
“我想找人喝酒。”莫問輕聲道。
“你不是從來不喝酒嗎?”吳為更奇怪了。
“最後一夜了,總要嚐嚐沒嘗過的滋味吧。”莫問自嘲的笑笑:“回想起來,這輩子光鑽在兵書裡了,錯過了太多事兒,實在不值得。”
“原來如此。”吳為點點頭,不放心的囑咐道:“嚐嚐就算了,別喝醉了,明天還怎麼打仗……”
“呃……”莫問聞言不禁苦笑道:“那還是不喝了吧。”
“喝兩三杯不會有事的。”吳為笑道:“還是嚐嚐吧,陰間可沒有酒喝。”
“那我考慮考慮。”莫問神情有些糾結道。
“哈哈哈哈……”吳為大笑起來,朝莫問擺擺手,便先去廚房,親手準備了酒菜,裝到食盒裡,提著往大牢走去。
到了牢門口,北鎮撫司的衛士迎上來:“大人!”
“我進去看看。”吳為輕聲道。
“是。”衛士應一聲,緩緩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