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現在貴公子正享用的這種,應該是‘梳洗’之刑。”趙贏舔一下森白的牙齒道:“這道刑的靈感,來源於民間殺豬褪毛。簡單說,就是先把貴公子扒光了衣服放躺,再捆住手腳。用滾燙的開水澆幾遍……之前的慘叫聲,就是被開水燙的。”
“……”吳大夫雙目血紅,兩拳緊緊攥著,額頭青筋直跳。
“然後用鐵刷子,在他身上一遍遍刷過,每一下都會刮掉一層皮肉,直到白骨盡出。”見他這樣,老太監趙贏卻愈加興致勃勃道:“令公子現在這斷斷續續的慘叫聲,就是一下接一下刷洗的結果。”
“瘋子!”懷恩終於怒不可遏,一下掀翻了酒席,朝著趙贏撲過去!卻見趙贏劃一道虛影,躲開懷恩這一撲,一個就地轉身,陀螺般繞到了懷恩的背後,並指成刀,閃電般切下去,正中懷恩後頸!
懷恩登時昏死過去,昏迷前,他只有一個念頭——想不到,自己連他一招都擋不住!
趙贏攔腰扶住懷恩,順手一推,懷恩便木偶似的垂著頭,端坐回椅子上。
“好了,咱們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懷恩看著愣愣坐在那裡的吳大夫,鬼笑道:“現在是不是感覺放鬆多了,終於可以暢所欲言了!”
“……”聽了趙贏的話,還有隔壁傳來的越來越虛弱的慘叫聲,鐵骨錚錚的吳大夫,臉上終於流露出猶豫、痛苦、自責的神情。
“沒關係,咱家知道這很難,我可以等。”趙贏一臉同情道:“可令公子怕是等不了多久啊!”說著陰森森道:“通常來講,受了梳洗之刑的人,大都等不到受刑完畢,就已經先斷氣了。不過令公子是習武之人,說不定撐過去……”趙贏怪笑一聲道:“不過還是盼著他撐不過去吧,因為還活著就意味著,要遭受新的酷刑了!”他睥睨著吳大夫道:“要不要先聽聽下一種,保證比梳洗更刺激……”
“立即……”吳大夫臉上只剩下自責了,他像被抽去所有力氣,蒼聲道:“停下!”
“怎麼,你有話要說?”趙贏悠悠問道,像玩弄耗子的貓。
“是。”吳大夫點點頭。
“好,就給你個面子。”趙贏說著打個唿哨,唿哨聲後,隔壁果然沒了聲息。
“你不就是想知道建文帝在哪嗎?”吳大夫緩緩道:“我可以告訴你。”
“好!”趙贏目光中,激動之色一閃而過。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其實,最痛苦的是背叛之前的心理煎熬,一旦越過那條線,反而不那麼煎熬了。吳大夫面無表情道:“你答應,我就幫你找到他。”
“先說說看。”趙贏彈一下粘在衣角的一片菜葉,那是方才懷恩掀桌子的結果。
“一,給我兒子治傷,要讓他完全復原。”吳大夫沉聲道。
“這沒問題。”趙贏笑笑道:“因為還指望著和您修復關係,所以剛才小的們並沒有動真格的,令公子疼歸疼,不會落下殘廢的。”
“但願如此!”吳大夫又道:“二,讓我兒子官復原職,並保證日後沒人再找他麻煩!”
“這個簡單。”趙贏點點頭道:“令公子的事兒還沒報上去,咱家一句話就可以蓋住。”
“三,不要讓我兒子知道,”吳大夫說著,神情一黯道:“為了救他,我當了叛徒……”
“這就更簡單了。”趙贏笑道:“還有嗎?”
“沒有了。”吳大夫搖搖頭。
“哈哈,三個要求全是你兒子……”趙贏桀桀笑道:“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呢!”
“你這種人是不會懂的。”吳大夫低著頭,他的雙手攥得太緊,指甲入肉,鮮血直流。
“父母妻兒都是牽絆,”趙贏卻不以為意的笑道:“成大事者,牽絆越少越好!”
“最好就像你這樣?”吳大夫語帶譏諷道。
“不錯!”趙贏點點頭,對吳大夫笑道:“去看看你兒子吧。”
一句話,吳大夫便馬上不說話了,快步出去……
當懷恩醒來,看到自己躺在一間艙室中。這間艙室有兩張床,他躺在左邊一張,吳大夫坐在右邊一張的床邊。
懷恩一下坐起來,吳大夫卻毫無所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他在給那人小心的處理傷口……
懷恩看一眼躺在床上那人,饒是他什麼都見過,還是險些叫出聲來——只見他全身皮肉都爛了,血水不斷的往外滲,也就是臉上還稍完整點兒,能看出是吳大夫的獨生兒子吳為來!
“……”懷恩木然了,他甚至想不出話來安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