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著眼皮,睡意一陣陣往上湧,卻兀自強撐著道:“我得看著你先睡。”
“嘿嘿……”懷恩大著舌頭道:“那就看看咱爺倆,到底誰先睡?!”。
老太監和胡灐一行人,到了大牢外,又被鎮撫司的人攔下來。
“站住,幹什麼的?!”一名穿飛魚服的旗官,沉聲喝道。
“是我。”太子忙露出頭來,對那名旗官道:“這幾位是欽差,快讓開!”
“是!”一看是太子殿下,那名旗官忙讓人讓開!
眾黑衣人便翻身下馬,簇擁著老太監和胡灐,氣勢洶洶闖入大牢大門!
這一行人氣勢太足了,浩浩蕩蕩走在大牢院中,馬上就驚動了院子裡所有人。
一名小旗想悄悄到後頭報信,誰知身子剛轉過去,就轟然倒地!慘叫聲都沒發出來……
“誰都不許動!”老太監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他用餘光瞥一眼猝死的小旗,冷冷道:“不然,他就是下場!”
眾人趕忙看那小旗,也不見他有受傷的地方,更沒見有流血……不禁一陣毛骨悚然!方才,院子裡所有人,可都看著那老太監呢!竟沒人看出他是怎麼殺的人!
果然,從老太監說完那句話,到他走到牢房門口,所有人都沒敢動彈!
“嗯?”看一眼牢房門口,竟然空無一人,牢門都還虛掩著!老太監神情一緊,身體便化為一道虛影,衝進了牢房!
洪保和胡灐也都驚呆了!對於裡頭兩個欽犯的重要性,北鎮撫司不可能不清楚!不然也不可能悍然攻打白雲山莊!可眼前看到的情形,怎麼如此懈怠?!該不會是——出事兒了吧?!
胡灐也急了,施展武當身法,緊跟著衝進去!
“快!”洪保大喝一聲:“把整個院子包圍起來!”一聲令下,眾黑衣人便轟然散開,跳上了圍牆屋頂,亮出短弩火銃,警惕的盯著院子裡每一絲動靜!
太子也有些傻眼了,對聞訊趕來的蹇義道:“不會真出事兒了吧?!”
“八成!”蹇義陰著臉,低聲道:“人家看到今兒個守城時那兩個人,曾經上城幫吳為殺敵來著!”說著憤怒道:“八成是三人一起逃走了!”
“不會吧……”太子從頭頂涼到腳底,一陣天旋地轉。這要是真如蹇義所言,父皇還不生撕了自己?!‘老天爺,不能這樣作弄我啊!’
“殿下!”蹇義忙吃力的扶住朱高熾,憤憤道:“您就是太仁厚了!要是早聽我的,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哎,別放馬後炮了……”太子有氣無力道:“快進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好。”蹇義便扶著太子進了牢房,走在幽深的甬道中,蹇尚書那張老臉上,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好大的酒氣!”蹇義聞到濃重的酒味兒,又不忿了:“這還是坐牢嗎?!”
說著,兩人到了那間牢房外,便見牢房內外圍滿了人。蹇義身材矮小,被黑衣人擋著看不見裡頭的情形,只好小聲道:“借過,讓太子殿下進去。”
黑衣人讓開去路,蹇義這才扶著太子進了牢房,一看,登時傻了眼——只見眾黑衣人包圍之下,有一張方桌,桌上擺滿了酒菜!兩個老太監和一箇中年文士在喝酒,胡灐立在一旁把盞。
“什麼情況?!”蹇義瞪大眼,他是見過兩個欽犯的,一個老太監和一箇中年文士,就是酒桌上的倆人!“他們竟然還在?!”。
別說蹇義了,就是老太監影子都覺著邪門!卻說他一陣風衝入牢房,依然什麼人都沒碰到,直到他循著聲音,到了關押吳大夫的那間牢房外——只見牢房中,竟有兩人在悠然對酌!
一看到這倆人,影子的心登時就放下了。因為其中一個,就是化成灰他也認識!
那兩人正是懷恩和吳大夫,牢房中卻不見了吳為的身影……
“我說怎麼有風,”老太監懷恩抬起頭,看到了老太監影子,有些鬱悶的嘆口氣道:“原來是你這個瘋小子來了。”
老太監影子那張萬載寒冰臉上,竟浮現出激動的神情。只見他眼眶泛紅,聲音哽咽道:“師兄,你果然還活著啊!”
“你還沒死呢,憑什麼讓我死?”懷恩道:“快坐下吧,等你好久了。”
“你知道我要來?”影子看看桌上,果然有三個酒杯,不禁有些吃驚。
“廢話。”懷恩臭屁的笑道:“不然我怎麼是你師兄呢!”
“……”影子便依言坐在桌邊,捻起那酒杯看一眼,似笑非笑道:“師兄,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