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就是貶低他的本事,他非得要證明給天下人看,自己師傅之所以失敗,不是因為本事不濟,而是因為心懷仁義,才會被陰險狡詐的小人朱元璋給擊敗。
如果換成同樣陰險狡詐的自己,姚廣孝堅信自己可以取得的功業,比劉秉忠大得多。可以說他為師傅報仇的念頭還在其次,要讓自己的才華得到天下人的認可才是真正的動力。
他已經證明了自己可以憑一己之力挑動天下大亂。輔佐一個只有幾千人馬、一城之地的王爺,擊敗以全國之力、百萬之軍為後盾的正統皇帝。當天下人不管多恨他、多不齒他的為人,都已經再沒人質疑他本事了,姚廣孝便毫不留戀的封金掛印,去修他的無上佛法了。不管朱棣怎麼勸,都不肯再理會這江山到底是什麼樣子……
“那個老和尚我太瞭解了。”有那麼一陣子,莊敬陷入了失神的狀態。莊必知道伯父的歷史,也不敢催促,老老實實立在一旁,等莊敬結束神遊。才聽伯父繼續道:“他已經得到了自己要的東西,對他來說,這仇人家的江山,再次天下大亂才好。又怎會管朱棣的兩個兒子狗咬狗呢?”
“伯父說得太有道理了。”雖然沒太聽懂,但作為莊敬的侄子,不懂裝懂是必須的,莊必又小心翼翼問道:“那他們去慶壽寺沒見到道衍和尚?”
“肯定沒見到,但應該是見到其他什麼人了。”莊敬緩緩道:“不然顧興祖不可能那麼急匆匆回家,以他和張輗的關係,怎麼也該先在外頭吃了午飯再分開。”頓一下道:“況且,顧興祖中午去了他六叔家還好說,晚上又去他二叔家,就顯得很蹊蹺了……”
“是”莊必點頭道:“因為嗣爵的事兒,他二叔對他十分不滿,顧興祖也幾乎從來不上他二叔的門。”
“不錯。”莊敬點頭道:“顧興祖雖然年紀不大,但侯爺的架子不小,能讓他心急火燎一天躥了三個地方,還拉下臉去找他二叔的,必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說著重重一捶大腿道:“而且必定是對我們不利的事!”
“是,他二叔就是我們搞下去的,要是跟我們這邊一心,他就不會找他二叔了。”莊必說著一拍大腿道:“差點忘了,那天他去都督府,也是他二叔陪著的!”
“哼……”見侄子又丟三落四,莊敬瞪他一眼,但一下洞悉對方的秘密的快感,轉眼沖淡了莊夫子的不快,他冷冷道:“就是這樣,張輗給王賢當說客,然後帶著他去慶壽寺見了個人,那個人把顧興祖給說服了。顧興祖回去就找他六叔商量,他六叔帶他去見他二叔。見侄子要倒向太子那邊,顧勇自然求之不得,之前那點怨氣算什麼?當然會幫他一起去左軍都督府,幫他鎮住那些不太聽他使喚的將領!”
“伯父太英明瞭,讓您這麼一說,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麼。”莊必拊掌激動的叫一句,說著又撓頭道:“那慶壽寺裡傢伙的到底是誰?難道是道衍的哪個徒弟?”說著又一驚一乍道:“不會就是王賢吧!”
“很有可能。”雖然不滿侄子這麼不沉穩,但畢竟還有點長進,莊敬也就不再訓他了。捻著山羊鬍子緩緩點頭道:“怪不得滿世界都找不到這傢伙,原來他躲到慶壽寺去了。還真是把我們蔑視到骨子裡了。”
“這次就讓他徹底傻眼嗝屁!”莊必興奮道:“伯父,我們趕快稟報紀都督吧,把什麼鎮遠侯、王鎮撫一網打盡,伯父又是大功一樁……”
話沒說完,就見伯父臉又黑下來,莊必趕緊打住,怯生生問道:“侄兒又說錯什麼了麼?”
“哎,還以為你有長進了呢。”莊敬搖頭嘆氣道:“且不說還不能確定姓王的就在慶壽寺裡,單說王爺還沒發動,能打草驚蛇麼?”
“是,伯父,我又錯了。”莊必忙低下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難道張輗也叛變了?”
“他從來就沒跟咱們一心過。”莊敬冷哼一聲道。“這殺才從在山西時,就跟姓王的勾搭在一起,還幫他愚弄朝廷!”
“難道是他大哥授意的?”莊必大驚失色道:“漢王這下可失算了。”
“未必是張輔的意思,雖然都是張玉的兒子,家還是分開過的。”莊敬冷笑道:“再說張家老三還是漢王的指揮使呢,說不定張輔存了兩邊下注的心思。到時候不管哪邊贏,衝著他的面子,都得算他是贏家。”
“真是好算計啊。”莊必不禁驚歎道。
“不過管他呢,英國公再厲害,他也鞭長莫及,我們只管把目光放在京城就好。”莊敬淡淡道。
“那下面該怎麼辦?”莊必肅然領命道。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