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
“人家都擺明了不把他當自己人,老三還上杆子往上貼,可真把老張家的臉都丟光了。”張輗啐道:“再說了,人家那頭已經是裡外三層了,他還死乞白賴往上湊,就算事兒成了,能喝到幾口湯?連塞牙縫都不夠吧!”
“我們這邊倒是大魚大肉管夠,可勝算比不了人家,”王賢笑道:“酒肉再好,也得有命吃不是?”
“我怎麼覺著這邊勝算大一點呢。”張輗笑道:“怎麼說你們那位也是十幾年的太子了,道義上就佔了大上風。再說就算那位沒了,北京的皇上身邊還有個太孫,根本輪不著漢王什麼事兒。你說太孫一樣會認他老子的賬吧?”頓一下,他呲牙笑道:“除非漢王能打敗皇上,否則這筆買賣穩賺不賠。你覺著漢王有這個本事?”
“不好說。”王賢不動聲色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張輗笑道:“我就奇怪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沒人能看明白呢?”
“也許是人家心裡明白,只是嘴上不說。”王賢淡淡道:“也許人家相信漢王的實力。”說著笑容一斂道:“你也別小瞧漢王那邊,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們既然要造反,就不可能忽略京城裡的皇上,要真像你說得這樣毫無希望,他們還這麼積極的準備,難道自己活膩了不夠,還想把全家都拉上陪葬?!”
“這倒也是,那咱們點對一下,看看兩邊都有什麼牌吧。”張輗道:“距離京城太遠的軍隊都不用考慮,就說說駐防京畿的軍隊吧……先說雙方直屬的軍隊。漢王那邊六衛兵馬共五萬人,這也是他真正的底氣所在。你們這邊府軍前衛三萬兵馬,無論從人數還是戰鬥力上,肯定都不夠看的……”
“是。”王賢苦笑著點頭道:“情況就是這麼糟糕。”
“彆著急,京城的軍隊多了去了,這裡頭變數大了去了,只要稍微出現點變化,就能彌補這點差距。”張輗笑道:“那些軍隊無非就是五軍都督府所轄的幾十萬京衛,駐守京城的上直三衛,還有五城兵馬司的一干雜魚。”頓一下,他如數家珍道:“五城兵馬司是兵部所轄,兵部尚書方賓是你老鄉,你要是連他都拉不過來,乾脆找塊豆腐撞死得了。”說著一指王賢道:“這個算作你們的!”
“五軍都督府裡,宋琥和李茂芳那兩府肯定是他們的,張永那一府兵算你們的。剩下王寧和左軍都督府的鎮遠侯顧興祖,這兩個我們可以爭取一下。至於上直三衛裡頭,我肯定站在你們這邊,許野驢也是可以爭取的,也算你們的。剩下一個建平伯高福,那天去漢王府吃酒了,肯定是他們那邊的了。”張輗說完笑道:“這麼看來,情況也不算太糟糕嘛。”
“哪有你這麼算的。”王賢不禁苦笑道:“永春侯王寧,那天也是到漢王府吃酒的,還有鎮遠侯顧興祖,只是因為恰巧不在京城,不然還能少得了他?”
“哈哈,這你就外行了。”張輗笑道:“你終究不混勳貴的圈子,對這些人不瞭解。像宋琥、李茂芳、高福那些人,跟漢王牽扯太深,不得不跟他一起造反,其餘人雖然和他關係不錯,但還不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地步。在他們心裡頭,就算再向著漢王,擺在第一位的永遠是——皇上。”他端起酒盅呷一口小酒,瀟灑笑道:“不信你看那王寧,雖然也去吃過酒了,可這陣子他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幾個意思?”
“不是說病了麼?”王賢道。
“他就是個藥罐子,一年到頭啥時候沒病?”張輗冷笑道:“這種老藥罐子的心態其實好揣摩,年紀大了、衝勁兒沒了、膽子小了,本能就排斥造反這種刺激的營生,何況皇上還手握重兵遠在北京,借他三個膽,也不敢造他孃的反。”
“那他幹嘛還去漢王府,惹那一身騷?”王賢輕聲問道。
“我話還沒說完。”張輗道:“他蠢唄。他身在勳貴這個圈子裡,總覺著人人都好像站在漢王一邊的,和太子比起來,漢王好像強出不止一頭。他就擔心了,萬一漢王要是發動起來,真要成了怎麼辦?自己不就被秋後算賬了?所以聚會他也去了,估計也跟著斬雞頭、燒黃紙了,這樣將來漢王成事兒,怎麼也有他一份好處。”
“那萬一漢王不成呢?”王賢倒真沒這仔細琢磨過永春侯的想法,畢竟這個人對他來說過太陌生,又年老成精,根本無從揣測。
“哈哈,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因為同樣的狀況,他已經經歷過一遭了。”張輗笑道。
“明白了。”王賢知道,張輗指的是靖難之役時,王寧身在京城,算是朝廷的一員,卻給朱棣通風報信,後來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