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依然深受皇帝信任。
楊士奇雖然是如假包換的******,但他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在別的文官爭著搶著向太子表忠心的時候,他卻跟太子保持距離,一心侍奉皇帝。這樣皇帝對他十分信任後,自然會在出巡的時候,將輔佐監視太子的任務,交到他的肩上。這時他便可名正言順的與太子接觸,而因為他深受皇帝的信任,對太子的價值和作用,遠比那些部堂高官還大,太子自然對他格外看重。所謂後發而先至,就是這個道理。
通常來講,兩面討好的結果,就是兩面都討不到好,但在楊士奇這種牛人這裡,卻可以左右逢源,兩面都把他看成好人。比王賢那種到處得罪人的玩法,要高明出不知多少。
而且楊士奇也不是一味的左右逢源,他總會在關鍵時刻給太子巧妙而隱蔽的幫助,多次在皇帝就要對太子下手之際,出言替朱高熾消弭災禍於無形,讓太子銘感五內,無比尊敬、無比信任。
“殿下到底為何事憂愁?”楊士奇問道。
此刻書房中只有君臣二人,朱高熾自然不再掩飾,苦著臉道:“方才孤去探望小姨,結果碰上了漢王。”
“哦……”楊士奇輕聲問道:“漢王什麼表現?”
“比想象的還要氣憤。”朱高熾道:“就差當場把孤大卸八塊了。”說著一臉憂慮道:“他最後揚言,要十倍報復,我看不只是氣話。”
“是……”楊士奇點點頭,沉聲道:“當皇上看到朱瞻圻和趙王妃的那一刻起,雙方就只有不死不休了。”
“哎,仲德的人實在膽大包天,”朱高熾嘆氣道:“雖然是他們不義在先,但怎麼說瞻圻和木氏也是天家中人,不該如此糟蹋……”說完又覺著這話有些當了婊子立牌坊,忙又補充道:“當然,孤的小姨更不能被糟蹋……哎,為了爭權奪利亂成這樣,天家的顏面何存?”
太子雖然說得顛三倒四,楊士奇卻能明白他複雜的心情,一來,他痛恨對方拿徐妙錦做文章,繼而加害自己,對能以牙還牙覺著很解氣;但二來,太子又覺著,王賢的屬下做的過分了,傷害到了皇家的顏面,心情十分的矛盾。
敏銳把握到矛盾所在,楊士奇便輕聲道:“這件事能不能處理的更妥貼呢?”
“不能。”太子搖搖頭道:“若是當時船上沒人,或是什麼不相干的人,皇上必然會知道是我們的人把王賢和我小姨救走了,依然會有不好的聯想。”
“這不就結了,事有從權,他不仁我不義,也沒什麼好說的。”楊士奇道:“只是北鎮撫司行事確實邪門,眼下正好對付紀綱他們,等將來大局已定,還是要嚴加管教的。”楊士奇的用心頗為不善,他知道如今的局面必須要靠王賢的人來對付,但也埋下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伏筆。
“師傅說的是。”太子深以為然道:“這件事多說無益,就不提了。只是這樣一來,我和兩個弟弟,便再無寰轉的餘地了。”
“恕臣直言,恐怕這正是王仲德他們想看到的。”楊士奇幽幽道:“上次鈔法案,殿下叫停了他們的行動,他的人就很不甘心,後來他和徐真人被俘虜,在北鎮撫司上下看來,正是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惡果,難免有推動殿下徹底下定決心的企圖。”
這話就誅心了,聽得太子一愣一愣的,半晌方道:“不至於吧?”
“也許是臣多心了,只是北鎮撫司的行事,讓臣感覺和紀綱別無二致,才有所擔憂。”楊士奇緩緩道:“總之殿下不要太過放縱他們,以免一個紀綱倒下,另一個紀綱又起來了。”
“孤……知道楊師傅是為社稷考慮。”朱高熾想一想道:“不過仲德不會是紀綱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是。”楊士奇知道,以太子對王賢的信任,想給他上眼藥,不是一次兩次能奏效的,便見好就收道:“殿下心裡有數是最好。”
“嗯。”朱高熾打住這個話題,閉目好一陣才開口道:“孤這個太子,處境其實尷尬的很,我那兩個弟弟怎麼折騰,父皇都睜一眼閉一眼,我若是有什麼舉動,就是容不下他們,必遭重罰……”
“殿下說的是。”楊士奇點點頭道:“不過漢王現在鬧得確實太過分,臣想皇上也不會一直容忍下去。”
“父皇真要動他們,總會有旨意。沒有旨意,便是還沒有下決心。”朱高熾沉吟道:“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殿下所言極是。”楊士奇順著太子的話說道:“臣總有個感覺,這幾個月來,京裡鬧成這樣,皇上不會不知道,以皇上